关于无岸海以北的这片大陆,世间传说纷纭,版本奇多。
但无论是哪一个版本,都离不开“灵力”二字。
可人人都说灵力,这片大陆如今却又实实在在是与灵力没有半点关系。
或者说,所谓灵力,早已经在这片大陆上消失近五百年了。
如今的北方大陆,人们耕种繁衍,过着再普通不过的生活。
但是相传五百年前,这天下是有灵力存在的。人们修练灵力,筑练根基,成功者少则长命百岁,多则寿有千年。
那是这片大陆最辉煌的时代,也是人类最野心蓬勃的时代。
人人都想成仙,人人都想借灵力拥有更强大的能力,拥有更充足的寿元,也拥有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话语权。
于是他们没日没夜的修灵,一刻不停地掠取着天地资源,千年寿元已经不能让他们满足,他们还想活万年,想与天地同寿。
各国之间战事频发,修灵门派争斗不止,终于在一次大战之后,天地灵力完消失,一夜之间,这片大陆上的人们改变了数千年以来的生活方式,无灵可修,解甲归田。
再也没有修灵门派,再也没有人间修士,人们像凡人那样的拾起刀剑,划分各国。
终于天下大定,却发现,原本充足的寿元也随着灵力的消失而不复存在,甚至变得更少。
寿不过一甲子,所有人都活不过六十岁。不管身体如何康健,都会在年满六十那一天,一睡不起,气绝身亡。就更别提那些本就有疾者,寿命更短。
人们开始恐慌,寻遍一切办法想要破开这个死局。可惜,数百年过去,一无所获。
渐渐地,所有人都习惯了,所有希望也都破灭了,他们不再反抗,开始向自然规律妥协,开始安安稳稳地过起普通人的生活。
这一切,是北齐人人皆知的事情,所以对于原主来说无关紧要。也正是因为她觉得无关紧要,故而在夜温言借尸还魂时,有关于这件事情的记忆并没有第一时间涌入脑海。
现在想起来了,方才明白为何师离渊会说,这世间会使用术法的仅她与他二人。原来灵力早已被剥夺,所谓术法,都已经是传说中的事了。
“四小姐?”云臣叫了她一声,“四小姐在想什么?”
她轻轻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起我祖父和父亲,他们可离六十寿尽,还有些年头呢!”
云臣的声音又低了些,“夜老将军五十三,夜大将军三十六,可不是还有些年头么。”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承光殿门口。
这座承光大殿是平日用来早朝的,眼下一个个扎着孝带子、戴着白帽子的大臣们在此议事,议的都是该由哪位皇子来继承帝位。
虽也有人不时地抹一下眼睛表示悲伤,但是一提到皇子继位,他们又马上加入辩论,互不相让。
吴否叹了一声,很是有些无奈地道:“对于这些大人们来说,皇帝去了就是去了,哭灵也就是个做做样子,他们真正关心的是下一任新君是谁。至于已经死去的人,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身后,夜景盛大步走上前,闷哼一声,“合着在京官员都来了,独独少了本将军。”
终于有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刚好就看见夜景盛,开口问了句:“哟,这不是夜家二老爷么,您怎么来了?”
夜景盛更来气了,“我怎么就不能来?我也是正三品的官,是武将!”
“是吗?”那人想了想,“哦,你看,差点儿把这茬儿给忘了。不过您也别怪咱们,毕竟您这武将不上战场不打仗的,还真是咱们北齐头一份儿,想不起来也实属正常。”
“你……”夜景盛觉得特别没面子,很想跟这人好好理论一番,但眼下真不是时候,也真不是地方,便不得不把这口气先忍下去。
可他这头才刚忍下来,边上又有人找他晦气了,有人问:“夜二将军,令嫒如何了?脸上的伤能治好吗?我家夫人跟城外一间姑子庙相熟,要不给您搭个线,出家总比抹脖子好。”
夜景盛气得都翻白眼了,眼瞅着就要晕过去,这时,终于有人转了话题,不知道是谁说了句:“那不是夜四小姐吗?她怎么到承光殿来了?夜四小姐的脸怎么那么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这大半夜的看着渗人啊!”
“那边上是谁?好像是钦天监的云大人,他怎么跟夜四小姐站在一起?云大人一向都是跟在帝尊身边的,眼下国丧,也不知道帝尊能不能露一面,我已经有近十年没见到过帝尊了。”
大殿上乱得很,说什么的都有。夜温言就站在原地听,听着人们的话题很快又从她这里转回到继位皇子那处去。
毕竟比起该由哪位皇子继位来说,她一个小姑娘来承光殿,实在是不值一提的。
夜景盛也加入到讨论中,他是六皇子一派的,自然是跟那些死保六皇子的人站到一处。
要知道,他们这一伙人原本是很得势的,因为六皇子是嫡子,在所有皇子里面,他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国君之人。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傍晚时分肃王府门前闹的那一出事,太多的人看见了,虽说肃王府已经在第一时间把人都清走,却还是有不少人把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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