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笃笃笃笃!得得得得!大路远端腾起弥漫的尘烟,像一阵旋风卷来,渐渐听到急雨般的马蹄声,一队鲸骑兵纵骑疾驰而来。趣/读/屋/.quduwu
虞子婴憣然惊醒,急眸投向桑昆翊,看着他咬牙撑着剑刃躬身挺立身躯,染血的发丝垂落于颊间,衬得那苍白面容如玉石般透彻坚韧。
灰暗低压的天色中,那如弹雨流星一样急落的雷电“磁磁”作响,此起彼落撞击在青石地板炸起,石屑飞跳,火光四溅。
电光雷霆深处,火光升腾,唯有那一双深邃而苍茫的眼睛熠熠闪烁,那般永恒而坚定。
“子婴,过来!”
桑昆翊一截若兰青竹衫下,宽厚的手掌缓缓朝前伸出,语气不容置喙地紧绷低喝。
感受到身后那巨大的马嘶和滚滚烟尘轰鸣声腾涌着逼近,虞子婴背脊发丝凌乱飞扬,但身子却岿然不动,她面无表情,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桑昆翊,一眨不眨。
“师傅,逃吧,尽可能别再——回来了。”
桑昆翊听不清她的声音,却读懂了她的唇语,脸色遽变,急欲跨前一步,但这时从硝烟尘烟中冲出几道急紧的身影,三名雪狐使跟二名竹衣卫。
他们三人拦在桑昆翊身前,两人迅速制住了他。
无相踱至桑昆翊身前,冷静而清晰地指挥着他们带着人赶紧撤离,却在最终仍旧忍不住回头,看着十数米一片狼藉废墟的外街道前,被青衣侯俯身倒下压着的虞子婴。
“记得我跟你的约定吗?”虞子婴道。
无相五官被阴云覆上暮色,撒落一片阴影,但清润嗓音依旧温和:“记得。”他缓缓掀开密睫,眼条柔和流水的眼线微微嘘起,突地凝聚的目光,带着千山万壑的雷霆,带着浩瀚大海的波澜:“但我要加一条,如若你不死,方能一笔勾消。”
虞子婴与他目光对视,丝毫不转开眼睛,肯定道:“我不会死的!”
祖母曾道:子婴,因为你不能死,所以祖母就在你五岁的时侯送你一具千锤百炼的身子,一副厉经磨砺的坚忍心肠,愿你即使因为命运跌入凶险谷底,身处炼狱血海,亦能心如磐石,在何种困境中安然无恙。趣/读/屋/.quduwu
她曾经历的事情,并不会因为这点程度的险境而胆颤心寒。
无相听完她那坚定不移的话语,只觉喉间一涩,却突地一展笑靥,那如菩提花一般沁人洁净的笑容,似要净化了一切阴霾与污垢阴暗。
“很遗憾,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有机会听你亲口说出你的名字……”
一阵电光烟雾激流弥漫掠过,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消失……
虞子婴收回目光,转头便看到披着一身杀气腾腾冲来的朝渊铁骑,那扑面而来的煞气冲击起她的发丝飞扬,气息停滞。
她一把推倒青衣侯压制于身下,举起拳头,目光沉沉地,无畏无惧地盯着他们。
“如果你们再敢踏前一步,我就砸碎他的脑袋!”
十二鲸骑脸色一变,吁~急勒的烈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
“你敢!”
数十道雄厚的喝声如雷鸣,隆轰轰咋耳响,掠风急蹴。
“你们辜且试一试,我到底敢——不敢。”
虞子婴低下头,膝盖紧紧顶在青衣侯腹部,那抡起跟绵花一样软的拳头高高举起,挥下时,却如千金坠砸在青石板上,哄!呯!巨响声后便是一个坑。
她如今的力道绝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
十二鲸骑一愣,仿佛是惊讶这软爬爬的胖妞竟有如此怪力,他们视线再悄然移向被压制在身上,一身天蚕华袍青衣被雷劈得焦黑,阖眸昏厥的青衣侯时,几乎恨得咬碎了两排牙齿。
“你是什么人?跟冲虚派,郸单什么关系?”
虞子婴懒懒耷拉下眼皮,根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一手拽着青衣侯的后领,爬起来拖着就朝着前方走去。
“你要将我们侯爷带去哪里!?”
十二鲸骑迅速利落地跨马而下,一张张阴冷的、凶神恶煞的、愤怒、轻蔑鄙视的,围成一个圈将虞子婴包围在其中,随时伺机而动。
虞子婴眼皮一抬,环顾一周,低下头看被死狗一样被拖着走的青衣侯:“并不是打算拖去宰了。”
嘎!他们瞠目,身肌肉绞紧,气结直颤,浑身寒铁的铠甲咔咔作响。
这——该死的胖子,竟敢这样对待他们的侯爷!
怕他们动手抢人,虞子婴捡了一只断戟的头,抵于他喉间,继续拖动的时侯,一只冰冷若霜的手倏地攥住她的手腕,紧紧地。
虞子婴猛地低头,错愕地看向青衣侯,如等待一朵花蕾缓缓绽放,那纤长却不卷翘的睫毛睑动,她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眼波不断闪动,耳畔仿佛听见花开的奇妙声音。
下一秒,那紧闭的眼睛刹那间睁开。
虞子婴怔怔地盯着他。
那双记忆中浩海如烟波,又雪寒似千里冰川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
“丑八怪,你已经考虑好了选择哪种死法了吗?”
那森森冰冷的声音,似乎要将眼前部一切都冻结起来了,那黑色浓郁阴霾杀意翻腾于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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