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够了吗?”
凛冽轻淡的嗓音突的响起,如平地里的一声惊雷,不受欢迎却无法规避。
抬眸,泪眼朦胧间,安若溪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身躯挺拔一如松柏,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落在自己的身上,似芒刺在背。
安若溪头一撇,不愿对着他,却也止住了哭泣,说到底,不过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而已。
一旁的陆笼晴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俯身行礼道:“奴婢给王爷请安。”
“退下。”
漫不经心的吩咐道,淳于焉看也不看他人一眼,径直的走到**边,最后停留在距安若溪一步之遥的地方。
感受到男人的不断靠近,以及随之而来越来越强烈的压迫之感,安若溪十分没出息的有些紧张,就连呼吸都仿佛不自觉的一滞。
强压住那不断变快的心跳频率,安若溪只能将头更大角度的撇到一边,假装那个男人不存在。
居高临下,淳于焉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榻之上的女人身上,略显苍白的小脸,此刻倔强而任性的绷着;面上残留的泪迹还未干,如同刚沾染了雨露滋润的梨花;一双珍珠般的眸子里,水漾的波澜流光闪烁,似三月里山间的一汪清泉。
如墨的瞳孔,潋滟深沉,晦暗难明。
见此情景,陆笼晴生怕王爷还会做出什么对娘娘不利的事情,本该退下的她此刻却不由的有些犹豫与踌躇,担心的看向安若溪。
“怎么?本王适才说的话,你是没有听见,还是本王的命令已经不管用了?”
背后如同生了眼睛,淳于焉清冽的嗓音蓦地响起,看似轻淡无意的语调,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眼见着陆笼晴因为这警告意味十足的一句话,苍白的脸容此刻更是无血色,安若溪心中一沉,对那无耻男人的愤恨自然而然便又多了几分,也顾不得什么闹别扭,不由的狠狠瞪向他。
但那个男人的脸皮显然比城墙还厚,安若溪杀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却仿佛一掌拍在了棉花上,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但见他依旧气定神闲,好整以暇,就连嘴角,都甚至**的凝着一抹似有还无的笑容。
“笼晴,你先出去吧,我没关系……放心,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一个半个**……”
将浪费在那个男人身上的目光狠狠的收回,安若溪转首向陆笼晴安慰道,顺便理直气壮的骂了骂某人,总算有出了一口气,舒筋活络之感。
俊朗的眉眼,好看的一皱,纵使不明白那“**”二字的意思,淳于焉也情知这绝非好话。眸色一沉,眼光落在那个刚刚死里逃生,却显然仍不知死活的小女人身上,有暗流汹涌,深不见底。
虽然对王妃娘娘的处境仍有担忧,但瞧着不远之处王爷隐忍的戾气越来越重,陆笼晴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略显简陋的房间里,便只剩下安若溪和淳于焉两个人,一时之间倒有些沉默,彼此呼吸相闻,竟隐隐生出几分异样的气氛来。
这短暂的静谧,太过尴尬与危险,安若溪需要微微撇过头去,方能稍解眼前的男人带来的不安和压迫之感。
胸口传来隐隐的疼痛,提醒着这个男人就在不久之前的所作所为,安若溪只觉心头一股意气油然而生,不吐不快。
“不知si王爷大驾光临凉欢轩有何贵干?”
清脆的嗓音尚牵扯着大病初愈的虚弱与嘶哑,但其中的疏淡和懊恼丝毫未减,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带着小野猫的利爪一般,尖锐似针。
目光穿过淳于焉高大的身躯,安若溪望向他身后,发现此时此刻只有他一个人,气焰更甚。
“怎么只有王爷一人?那两个昆仑奴呢?眼看着我没有死成,王爷是不是大失所望啊?”
一想到这个男人竟用那么卑鄙那么残忍那么无耻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安若溪便不由的恨得牙根痒痒,即使明知这般的口无遮拦可能会引发他更深重的怒火,此刻却也顾不得了。颇有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架势。
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在淳于焉眼皮之下毫无畏惧的仰着,一双晶晶亮亮的眸子,冷意泠然,丝毫不掩饰其中的嘲笑与挑战。
淳于焉静静瞧着,讳莫如深。
突然,一个俯身,淳于焉挺拔的身材倏然便到了安若溪的眼前,眉目相对,呼吸相闻,近在咫尺。
安若溪的身体瞬间僵硬,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动也不敢动。呼吸一滞,就连心跳都仿佛突然之间停止。
男人俊美的面容,与自己相差不过几公分,她甚至可以从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清晰的找到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他灼热而强烈的男性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酥酥麻麻的触感,像是一条虫子一样爬过安若溪的si肢百骸,如同瞬间被人抽光了力气,浑身软绵绵的。
思绪在这一刹那溃不成军,脑中空白一片,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眸底一片戏谑,男人似乎十分享受安若溪此刻的彷徨与笨拙。
“本王怎么会失望呢?”
温柔而魅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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