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恩宠如同躲避不急的雷雨,狂风暴雨中的度云,除了冷寒还有一身狼狈。
这样的活着,可有什么道理。度云从不悲观,却也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束手无策。
四面楚歌,敌我难辨,天雷滚滚,还处处陷阱。他,没有了记忆,如同一叶飘零的浮萍,无所适从。他,所谓的亲人,一步一个算计,把他送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笑至极,他唯一感受到的温暖和依靠却来源于昏迷中那个不算亲吻的亲吻。
柔软的碰触,小心翼翼的呵护,诚挚而滚烫的眼泪,已是他现在能拥有的部美好。
树叶一片一片累积,落在他的手上。抬眸,大树浓荫,一张小脸露了出来。弯眉如月,杏眼溜圆,忽闪忽闪的眼睫如同一对会飞的鸟儿。
度云冲着她笑,多特别的女子,是他从未见过的自由和明媚。
看见她手指放在唇边,他就顺从的闭嘴,看见她遥指远处的假山,他就配合的支走了侍从,独自来到山石背后。
“伸手。”李小四说话的方式近乎命令。
度云温和的看着她,伸出自己的手。
李小四搭了脉,脸上有满意的的轻松:“嗯,身体恢复的很好。”从怀里拿出解药:“这次喝十毫升。”
“……?”
李小四一拍额头,不会吧,失忆连“十毫升”这种量词的概念都会忘记。
尴尬,难道又……
上次对象是昏迷的,李小四已经羞怯的想要晕倒,如果……如果这一次……那她是要吻他呢还是要吻他呢。
猥琐!
什么吻,这种占人家便宜的事,是李小四的风格吗?那是喂解药,懂吗,是形势所逼,是解毒!
有趣!
当李小四拿出解药时,度云看到一张纠结到变形的脸,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是她?怎么就是她!她是谁,为什么救他,私闯宣室,一次又一次,她是怎么做到的。
解药她是怎么拿到的,她和自己梦里那个模糊的影子会是一个人吗?他和她是什么关系。
“嗯。”度云想的入神,突然被人勾了脖子,唇上一阵温热,一片酥麻……
脑子一片空挡,天地一片茫然,缓缓的,一点一点苦,慢慢的,一滴一滴甜,弥漫唇齿舌尖。
四目相对,两只煮熟的虾。
退开,度云伸出手指轻轻弹在李小四额头:“下次可以比划给我看。”说着度云在药瓶上比划出份量。
哦,还可以这样!
“我不是有意占你便宜的。”李小四低头认错,生怕度云误会。
……在说什么,占便宜的不是他吗?奇怪的丫头。
“陛下万福无疆。”
“董郎,董爱卿。”
听到远处的声音,度云脸色一僵:“你先走。”
度云脸上微妙的变化落在李小四眼里,一阵心疼。
面对一脸的担忧,度云勉力笑笑,嘱咐:“别担心,我很好,你路上小心。”
李小四点头,依依不舍的转身,藏进阴影里又探出头来,粲然一笑:“你保重,我不会被发现的,改天再来看你。”
度云点头,目送她远去。
刚才……嗯啊,度云并没有推开她……嗯……会不会是喜欢……好吧,至少不会是讨厌吧。
甜蜜好似浪花,一朵一朵乍然开放,又悄默消散,心如跷跷板,忽上忽下,忐忑不安。
捂脸,用手背上的凉,让自己脸上的火辣褪去,李小四低头痴痴的笑。
茫然走在路上……我这是在哪?李小四张目四望——学识堂。到学识堂做什么?
不来都来了,那么既来之则安之,就进去看看呗。
虽然宫女习文,要么因为早就学过了而倦怠,要么因为学不懂而放弃,认真的极少。
可德富海对待学生却一视同仁的认真,课业或多或少总会交代下来,不管是否愿意,学生的课业还是会完成,会上交。
找找看吧,说不定那首情诗还真是某位宫女的手笔。
“明月不知离别苦,霞光一盏破门户,天禄阁上通天路,云光门前秋千树”
这诗虽不是她写的,不过这种拙劣文笔倒是和她般配,她用尽力也就这种水准。
还有笔迹,虽然仿的很像,可也仅仅只是很像。她写字张牙舞爪,个人特征明显,也就意味着很容易模仿。可是也正因为太容易做到,就会忽略细节。就跟很多东西,易学难精一个道理。
细节,度云曾经教过她,细节决定成败。李小四一篇一篇翻看宫女们的课业,两个多时辰,还真是不辜负苦心人。
她找到了——乇思思。
都说这个姓氏很少见了,怎么这么巧,不到一百人里会有两个人都有这个姓。更巧合的是这个人的字迹,许多细节都能吻合。
李小四手指头有序的敲打着桌案,咬着唇,歪着头,仔细捋着头绪。
流言……听到流言……复仇……会是这样吗?
问题是,流言最初是来源谁,是因为纯粹对“七仙女”的恶意造谣,还是针对她一个人。
流言的制造者,和这次的布局者,是否同一个人,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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