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秋雨凉,一树秋叶点点黄。冯异和盖延被分别关在两辆囚车里,如这秋季里的草木,渐渐枯萎,末路英雄总免不了惹人唏嘘。
“倒是一条汉子,天天馊水残羹,天天被大人虐打,竟真是从不服软,眉头不皱。”
“那边那个胖子也不见得好过,原本伤势就很重,现在大人虽不打他,可天天让他这么站着不准休息,重伤加疲累,能不能熬到回京还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大人这是被金玉楼下了面子,气不过,拿这两个人泄愤呢。”
几个押囚车的京畿卫,趁着停下队伍休整时,忍不住,在一旁小声议论起来。
“金玉楼是啥,跟大人怎么了。”
刚才说话的官兵突然闭了嘴,旁边一个低声咳嗽,左右看看,这才说道:“小声点,金玉楼是江湖门派,替上面的大人们办事的,这次抓捕犯人,出苦力的是我们,功劳却都被人家抢走了。我们大统领大人还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想想都窝火,大人能不生气吗,这事不能说,你小子知道不。”
刚才问话的小兵懵懵懂懂的点头,再不问话,只管闷声听着他们议论。
几个官兵围在一起感叹几句,又各自议论一些小道消息,最后聊着聊着就歪了话锋,扯了些荤话段子后各自散开。
这一次荣斌押解盖延进京,走的是子午大道,从中山进京,整军快马,路上也不多加停留,五天时间就已经抵达京都长安。
荣斌在外面算是京里的贵人,在京里却只是一个小兵头。把犯人往牢里一送,自己衣裳都来不及换,就亲自跑了一趟廷尉府。
“大人,属下把人犯给您带回来了。”
“啪”一盏茶杯落在荣斌脚边。
“在外面悄无声息的杀了就好,你费劲带他回来做什么,你可知,你给我惹多大麻烦。”淳于长怒气冲冲,指着荣斌大骂。
“要不是看着你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你以为你当的上这京畿卫的大统领。废物!”淳于长得知盖延被荣斌弄回了京城,气的跳脚,手撕了他的心都有。
荣斌心里也憋火,可在人家屋檐下,他火再大,也只能憋着。从怀里拿出金十二丢给他的令牌,恭恭敬敬放在桌案上。
“大人息怒,不是我不替大人把事办好,而是那边有意为难。”
不看令牌还好,看见金玉楼的令牌,淳于长更加怒火中烧,一脚踹在荣斌身上。
“你是谁的人,你居然听他的话,金玉楼怎么了,你什么时候成了金玉楼的狗腿子。”
荣斌不敢回嘴,心里却是不服:不听他的,金玉楼杀人从不手软,令牌发出来,不听就是死。他荣斌可不想死,大人您跟金玉楼的主人是亲戚,是兄弟,你们两个要窝里斗,也不能拿他荣斌的命来斗吧。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淳于长把桌子上的令牌捏在手里。起身去了大司马府,而荣斌交完差事,也悻悻离开廷尉府。
切,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荣斌不服。哼,可惜不服也得服。
王莽得到消息比淳于长早,准备工作也已安排妥当。不是有人查刺客所穿衣物嘛,不是查什么奇怪的酒水嘛,干脆送你们一份大礼,直接把这条漏网之鱼送出去的好。
“淳于长,跟我争宠夺利,这一次,看我还不恁死你!”王莽忍不住狞笑。
面对盛怒而来的王莽格外包容,一路嘻嘻哈哈,您说了算,犯人都交给您的做派。
淳于长一拳打在棉花上,有脾气也变成没脾气了。金玉楼之事,暂且做罢,哼,王莽,咱们来日方长。眼下还是先回廷尉署,了结了那个活口再说。
话说两头,各表一枝……
这几天外面热闹非凡,宫里倒是平静了许多。问讯的,揭发的,遣散的,打杀的,好像突然之间都不见了,李小四领着倒霉徒弟,除了去度云哪儿,腻歪着听琴读诗就是上树捉鸟掏蛋。
偶尔得了空,远翔宫里去摘个果子,云光殿里去丢几只小蛇,荷花池里去挖几只莲藕。要不闲着干嘛呢,难道等发霉啊,不要了,秋天可是收获的季节呢。
今日秋高气爽天气好,心情也好,李小四从度云哪儿下了一盘棋回来,想着终于赢了刘衎一会,正乐着,迎面撞上乇思思。
“耿敏娴,你还想怎么样,姐姐都被你害死了,现在还想来害死我吗。”白白的弱弱的娇美小梨花又来了。
李小四其实挺佩服她的,孜孜不倦的找茬,每次都讨不到好,还每次都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李小四也要敬佩她这种精神。
要不是有她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就她那种后宅小儿科的级别,李小四怎么可能搭理她,还陪她玩,今天送她几只老鼠,明天送她几只蛇的,啧啧啧,抬举她了。
李小四不想理她,直接撞了过去:“好狗不挡道。”
小梨花“哎哟”一声被李小四撞到在地,拿出杀手锏,哭。一树梨花露带雨,肝肠寸断惹人怜,美!
“耿敏娴你欺人太甚,整日勾着中山孝王世子胡闹,仗势欺人。”
说道仗势,宫里谁没个牵五绊六的后台,都只是小宫女谁又能比谁强多少。
“乇思思,难道你没有太皇太后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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