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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澈还在思忖,云凌霄已经左手扯着他的衣领,右手握勾拳。

宁澈一脸黑线。

世间有个真理,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这样,我怎么写方子?”

“不看诊就写方子?”云凌霄精致的脸上露出狐疑。

“看过病人了。病人是方才在正屋里位黄衣女子吧?就是那个李夫人称呼为云家妹妹的那位,可是?”

远观便可知其状,看着还有那么点靠谱。

云凌霄直接扯着宁澈的衣领,把人拖到书几旁,拉开乌木椅,粗鲁地将人按在椅子上。

宁澈无奈地坐在椅子上思量了好一会儿,一动不动。

云凌霄原以为宁澈是在思量用药,盯了他好一会儿,方觉不对劲,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门外有两三个娇俏的小丫头进进出出地的,应当是在收拾正屋。

眼下,正有一个俏丽的小丫头正捧着两件女子的内裳在院子里嗤笑,内裳大约是春花留下的,是惹眼的娇粉色。

云凌霄心下一股怒火冲上头,五指如爪,直接捏了宁澈的肩膀,只是微微一用力,宁澈的肩膀骨骼咯吱咯吱作响。

“疼,疼,疼,你卸了我的手,我还怎么握笔写方子?”

宁澈一吃痛,方回过神来,俊气的嘴角忍不住地抽气。

云家看着书香门第的,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力大如妖兽的女子?

云凌霄松开宁澈的肩膀,随手拾起一只毛笔,扔在书几上。

毛笔在书几上滚了几个圈,准确无误地停在宁澈搭在书几的右手指尖处。

“写!”

云凌霄粉唇娇俏,张口吐出的话,却是冰冷如冰雹,又冷又硬,仿佛要在人的脑袋上砸出一个包。

“没有红袖添香,写不出来。”

宁澈单手支着俊气的脑袋,懒洋洋地看着云凌霄,狭长的眼眶里盛着轻佻。

云凌霄五指轻动,骨节咯咯作响。

宁澈不为所动,薄薄的红唇,弯弯的嘴角,笑意越浓。

若当真卸了他的胳膊,只怕是真写不出方子,云凌霄咽下心头气,纤纤细手轻抬,拾起砚台上的方墨。

正色浮端砚,精光动蜀笺。

砚是青云郡极好的端砚,在云凌霄的纤纤素手下,浓郁均匀的香墨滚滚而出。

墨香里混着云凌霄玉手淡淡的幽香,甚是好闻。

宁澈斜眼微瞟,看她磨砚的手势,甚是稔熟,手指轻动舞圈,墨色均匀乌黑。

磨砚的少女,眉头少了戾气和暴躁,静眉舒展而紧悬于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眸之上,竟有岁月舒良之意。

微风于窗外拂入,云凌霄水烟色纱裙轻轻晃动,犹如摇晃的浮光。

绿影横斜映书几,红袖添香催书笺。

好生风流的意蕴场面,可惜,少女催的是药方,不是情诗。

呜呼,哀哉!

宁澈心里正是惋叹的时候,忽然额头一凉。

抬眸碰见云凌霄冰冷的怒眼,如冰刀,仿佛被狠狠地刮了一下。

宁澈这才收起游丝般的思绪,握笔蘸墨,奋笔疾书。

狂草如龙,在蜀城的流光笺纸上,犹如龙游山川,遒劲有力。

只是云凌霄无心欣赏。

宁澈最后一字尚未写完整,就被云凌霄迫不及待地扯走。

方子底下的汤药煎法“两碗水煎余八分”的“分”最后一撇正在收笔,让云凌霄一扯,精致的笺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墨迹,如一把黑刀割裂了流光蜀笺的山水意蕴。

宁澈无奈地歪了个脑袋,说好的,红袖添香,岁月舒良呢?

云凌霄无心理会眼前的轻佻之徒,一双明眸闪着精光仔细地扫着方子上的每一个字。

几息之后,云凌霄眼露狐疑之色,“病人并无失眠之症,你这个方子里安神之效多于舒经活络,又未用补亏填虚之药.......”

“你唬弄谁呢?“云凌霄忽然怒喝一声。

宁澈看着少女精致的脸上青筋暴跳,浅浅一笑,“稍安勿躁.......”

“如此气躁,只会加重你的失眠之症,并无益处。你按次方调理,夜间可安眠。”

宁澈看着云凌霄,嘴角弯弯,笑靥灿灿,仿佛在邀功。

云凌霄呲牙幽幽吐言,“宁神医错了,我要的是医治我家小姑姑病症的方子。”

“你家姑姑的病症,世间再无比你手上的药更有效用。如此不间断的服用,能保她数十年性命。”

宁澈端起砚台凑置于鼻尖处,轻轻地嗅着,墨香中残存少女的浅浅幽香。

“那她的经脉.......?”

云凌霄挑起眉角细问,经脉未续,小姑姑始终只能拖个病躯而存,受人轻视。

“脉络已断,回天乏力!能享常人之寿,已是侥幸!“

宁澈悠悠出言,如静水无波澜起伏,淡漠无痕。

云凌霄一双精明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来,忽而一抬眸,又闪着幽光,犹如恶兽。

几万银票,数十灵石,再加一娇俏丫头,就换他宁神医一句“回天乏力”?

宁澈眉心一跳,“你想袭医不成?”

神武大陆有医师联盟,若病人或亲友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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