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光这种事一直是清月翎向往的,她虽然轻功称得上一流,可对于这样的技能依然还是需要一定的功力修为,平日里六铢衣也懒得带她体验,这次渡流云带着她,算是让她好好地感受了一番什么叫资深化光达人,就是有点……晕。
见过晕马的,见过晕马车的,第一次见晕化光的,这大概可以被解释为高级轻功的能力对于很多高手来说并不稀奇,但晕化光是个什么体验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渡流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蹲在地上晕头转向快吐了的清月翎,这是什么操作,难道她跑的太快了?但满天下高手化光速度基本都一样,如果她晕化光……以后她自己可能也别想达成这个成就啊。
“算了算了,我还是安安稳稳地修轻功,或者向师父学习,驾驭神兽吧。”大概自己没有这个天赋,清月翎是一个知难而退懂得放弃的人,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怎么安怎么来的好。
“回头找庸医给你好好检查一下是哪里的毛病,身为江湖人士不会化光岂不是少了很大乐趣。”
站在一处高峰,渡流云抱着肩膀抬着头看着这片一望无际的云海笑道:“不过这些都好说,总有办法解决,现在我比较好奇的是,你那位师尊大人究竟有没有收到你的传信。”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这世上到底哪里是流云公子你去不了的。”清月翎吐了吐舌头,对渡流云神出鬼没的本事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云海顶峰并不是寻常人能上来的,她这样随随便便就来到……真是让人深受打击。
“大概……是那个既想回去,又不想回去的地方吧。”
生活过千万年的所在,因为心底执念而选择离开,再也无法回去的地方。
渡流云眉梢一动,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气息向着自己所站的位置快速而来,她嘴角上扬,露出了淡笑,随后,她负手迎风而立,脚下一道淡淡流光现出,与之同来的,是迎向六铢衣外释神皇之气的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似是与神皇之气遥相呼应,又似是比之更高一层。而当这气息自她身上逸出的瞬间,险些让修为不足的清月翎当场顶礼跪拜,那种无可抗拒的压迫感,是连六铢衣都不曾给她带来的。
她固然是吃惊的,六铢衣更是惊骇莫名。他只在清月翎的传书中得知,这位曾经在江湖中留下各种传闻的流云公子想要与他谈一谈有关死神的事,并且提到了她身负不输于他的神力气息,或许会和他毕生所求有关,所以亲自前来拜访。
正是这句亲自前来拜访,让六铢衣深感莫名,云海顶峰……是那么容易上来的吗?
直到他感受到了渡流云释放出来的气息,这样的异状,让六铢衣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解释,至少,他平生从未见过能够自行登顶的人。甚至在他出现在渡流云面前的那一刻,脚下的荒神竟也隐隐有气息不稳的状况发生,这个渡流云……究竟是什么人?
“久仰了,六铢衣。”
作为始作俑者,渡流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对自己惹出来的乱子只当没看见,径自对六铢衣笑吟吟地道。
“不敢,久闻流云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属生平幸事。”六铢衣本就不是客套人,在他隐修之前,确实听闻过渡流云当年种种事迹,而在一些久不出世的高手眼中,这位流云公子更是被引为忘年之交,比如倾波凌主靖沧浪,再比如玉清界那位海蟾尊,甚至当年道境之中,玄宗之主以及如今的六弦之首苍,都与渡流云有交情,而这交情,显然不是因为儒门龙首而来。
今日所见……她过往所为,怕是世人皆想不到的缘由。甚至连他这样得证天机的人,都看不透她,她此番所来,怕是将要语出惊人。
“这么文绉绉的对白不适合我,我就直接说了,今天我来,是找你一谈关于死神遗留在人间的恶事,同样也是你与死神之间的宿命。”
这个时代早已不是她所知晓的世界,所以她也掌握了一些原本她并不知道的事情,在这武林之中没有什么是情报贩子拿不到的,只要想知道,世界上总会留下各种各样能够被人查询到的蛛丝马迹。
当这些蛛丝马迹汇在一起后,去掉一些人为添加的传闻轶事,就会直指被掩埋在时间洪流之中当年的真相。
“先前月翎传书于吾,言流云公子欲与吾一谈死神遗留人间的麻烦,不知流云公子意欲从何言起。”
“行了行了,不要像个酸儒一样,若说咬文嚼字,出身儒门天下的我比你更擅长,请让我们坐下来用正常人闲谈的方式来交换彼此掌握的信息,这样对我们都痛快。”
很是自来熟地一扬手,一套自带的桌椅茶水出现在了六铢衣面前,这份干脆利落看的六铢衣苦笑不已,清月翎目瞪口呆。她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在师尊面前如此任意妄为,流云公子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表现出这么个感慨的后果就是她被渡流云塞了一大堆的水果零食小甜点,说什么大人聊天的时候小屁孩子不要插嘴,万般悲愤地被打发到了一旁坐在那原地画个圈圈诅咒这两个大佬。
平静地看着渡流云把自家小徒弟哄到一旁,六铢衣脸上扬起了微不可辨的笑,这个流云公子……果然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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