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仆役知道一旁有人,听得主人两人谈论之事甚为隐秘,便在一旁对中年书生和青年连使眼色,两人却谈得专注,未曾瞧见,此时已将晚了,不禁愁眉苦脸。
却见山脚下闪出两人,一个十七八岁青年,面目俊朗,一个十四五岁少女,却是娇美无限,正是刘志、赵嫣二人。
中年书生见是两个少年人,心中松了口气,想来刚才所说无太多妨碍。但见得刘志气度不凡,十分贵气,倒也不敢小觑,又见少女也非一般人物,恭声问道,“不知两位小友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刘志帝王之尊,不便直言相告姓名,又念在先前这中年人言语不敬,心下有气,便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中年书生三人。
“小弟姓蔡名邕,字伯喈,小弟这厢有礼了。”那青年说的十分有礼,又是对刘志二人一躬,接着手向一旁侧道,“这是家父,那位是家中仆役……”
赵嫣先前听那中年人说刘志坏话,颇感生气,但听到后来,知道其主要是怨恨梁冀,这伯伯不知志哥哥也是痛恨梁冀,才迁怒志哥哥。她生性良善,虽是父母亡故,而所遇之人如樊大婶、曹腾皆对其关爱有加,而刘志更是对她深情一片,对一切人皆以好处猜度,又感这青年十分恭敬,便也不计前嫌,看了眼刘志说道。
“小女子父家姓赵,蔡伯伯,蔡兄,你们好,这位……”赵嫣对二人还了一礼,双眼望向刘志,她不知刘志是否欲告知姓名,自己便不说。
“孤……姓刘。”刘志先前的“孤”字却说得极轻极快,那三人都为听见,赵嫣却心中噗嗤一乐。
“原来是刘兄和赵姑娘,在此荒野中相遇,实是有缘。”蔡邕见刘志不愿说自己姓名,也不以为怪,说道。
“我二人欲向西行,只因途中与家中仆役失散了,便在此处歇脚,等他们来寻我们……”刘志淡淡说道,他想这父子二人定是奇怪他俩来历,只能说些,虽说“不尽”,却算不上“不实”。
“小弟是陈留人氏,与父亲亦是西行去郿县,正值清明时节,父亲和我便踏青而行,哪知小弟母亲身染恶疾,家中下人便驰马急来报之,只能折回……”这些刚才刘志二人已约略听了一些,便点点头。
“刘兄和赵姑娘可是饿了?不妨与我父子二人共进些寒食如何,今日恰是寒食节。”蔡邕见二人身旁并未带着包裹,便邀请道。
此时正值午时,刘志二人心道原来昨日遇险后已过了一日,两人昨夜便没怎么吃饭,可此时却丝毫不觉饥饿,真是怪了。但都觉应该吃些东西,便答应了。
见那仆役从马上拿下一个竹篮,翻出一张麻布席地铺下,再摆好吃食,众人分宾主落座,各人便分别进了些冷食。
待得几人食罢,刘志说道,“老伯刚才所言梁冀作恶多端、祸乱朝纲,真是罪大恶极!”那蔡姓中年书生因先前所说恐被二人听到,心下略感坠坠,此时听这青年也如此说,心中略安,报以微笑。
“可是我听闻那梁太后已然宾天,又以还政于皇帝,不知老伯认为当今圣上如何?”只因适才这中年书生说刘志年幼无德,刘志一直耿耿于怀,这时便忍不住问道。
“吾等黔首百姓怎敢妄议天子,公子说笑了。”中年书生虽刚正,却也不好在外人前讲论天子,此时还处京都左近,若是言有不慎,家遭殃,因此并不答刘志所言。
“老伯适才说天子年幼,也是几年前的了,而今天子继祖宗之志,学先圣之言,德行不亏,有朝一日,定会将这梁氏满门奸佞杀的一个不留!”那中年书生听刘志此语,心下大惊,此子竟敢说这等话,倒是与我言志相合,但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口没遮拦。
赵嫣却是看着爱郎雄心勃勃,坚毅认真的神情,又知铲除梁氏是他夙愿,对之更是深信不疑,心知日后定能实现,便一双妙目凝视着刘志,满是激赏。
刘志接着说道,“若是有一日,天子驱除了梁氏,蔡兄是胡司空的高弟,可愿入朝为官哪?”刘志听蔡氏父子交谈之时听得蔡邕欲入仕为官,又不愿归入梁氏,显不是只求功名利禄之辈,是真心效忠汉室之人;再者此人又是胡广的学生,想这胡广虽说滑得很,却有真才实学,这人此时未投入梁冀麾下,自己亲政,朝中势力着实少得可怜,何不趁现在拉拢此人。
蔡邕听刘志如是说,心中惊诧无已,想刘志与自己年岁相若,是何身份竟要自己为天子效力,看他如此说辞,是一心想报国的书生文士?是汉室宗亲家的公子?抑或是天子派出四处招揽势力的官差?这年纪又不像,他如何也想不到站在自己眼前的正是大汉天子本人。
蔡邕看刘志面色十分严肃,知他并非随意问问。沉吟了片刻,正色说道,“若是他日圣上宽明,崇英逸伟,不坠于地,德弘者建宰相而裂土,才羡者荷荣禄而蒙赐。盍亦回涂要至,辑当世之利,定不拔之功,荣家宗于此时,遗不灭之令踪?何为守困而不通达耶?”
蔡邕所说的是若是今后天子宽厚圣明,能崇敬英杰,使人才畅意,不会坠入尘土中而不为人所见,那么德行盛大者便能建功封为宰相列土封疆,才智超凡者安心享受荣禄接受恩赏。若真能如此,我怎还会坚守贫苦却不为建立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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