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花伶侬。”
“生辰八字?”
“辛未、壬辰、戊申、壬子。”
“祖籍哪里?”
“滇南滨池。”
“不是中原人?”
“不是。”
“卒地?”
“临安戏水楼。”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为什么闭着眼睛啊?”
“??????”
“瞎了?但是??????睁与不睁都是看不见的,何必一直闭着,不困么?”
“??????”
“好好好,你不说,我也便不问。接下来,你先自诉一下你的平生功德罢。”
“功德?”
“嗯——适才你已在望乡台看罢了这一生的悲喜沉浮,现在便请你纵观你这人生数十年,说说看你自认为有什么功绩。”
“??????”
“??????说呀。”
“奴家不才,自认为无功无德。”
“??????你这是作甚?噢,你初来乍到,兴许还不懂规矩,这些你的个人呈词,是要给待会儿接待你的判官看的,好让他斟酌权衡,切莫笔下失重,误判了你的功过!
“??????当然你也别说得太夸张,好多帝王将相都喜欢夸耀自己,判官最看不惯的就这种趾高气扬的鬼,你可得好好思量啊。”
“??????”
“真不说?唉,也行,你这种鬼也有,比较怕羞,不好意思夸自己。那就先说说自己留了什么过错、造了什么业障罢。”
“业障??????奴家自认飘萍一世,皆是罪业。”
“??????看来是个怨灵。说说罢,你这一世,怎生罪业了?还有,别奴家奴家的了,这里是阴间,阳间那套别搬下来。”
“我害死了很多人。按你们的评判,不就是罪大恶极么?”
“这个倒也未必,那些个戍边将士、玄门高人一生也沾了不少鲜血,不过都是捍卫山河、斩奸除恶的高尚之举,是非善恶,判官还是能作分辨的。”
“好,那么,你且听我说。
“我生前乃是西南滇族部落的公主。滇国地处僻壤,国力衰微,连年受到中原的侵扰,眼见国难日益深重,我受王兄派遣,伪作内谍潜入中原大禁王城,偷取了中原人的边防戍守图。
“我的王兄得了此图,便挥师北上,进军中原。在那场战争中,中原地区白骨露野,死伤万千,但是我的王兄也被中原人杀死,滇国失去君主,两年后就被中原攻破,亡了。
“你说,我是有罪,还是无罪?”
“??????”
“??????”
“我偷了那张图,所以有了战争,死了人。但若没有中原人,没有他们的侵虐,没有我王兄的压力,便不会如此。我有罪么?我是说不清的,孟婆,您觉得,我的判官能说清么?”
“呃??????咳咳,别叫我孟婆,在这里,我叫喜儿。唉——家国之争,本就不能草草定论,我们只说你个人。你在潜入大禁王城之时,可曾荼害欺诈过中原人?”
“从未。”
“从未?不欺诈他人掩人耳目,你如何作内谍暗潜?”
“呵呵——一开始,我也以为我骗了他。最后呢,他其实都知道的罢,被骗的人,其实一直是我??????”
“此话怎讲?他是谁?”
“我的夫君。”
“夫君?”
“嗯,中原太子汤洗澄。我嫁给他,成了太子王妃,从而成功进入了大禁王城。”
“这不是骗是什么?你可别跟我说,他知道你是敌国公主,还将你迎娶入门!”
“且听我讲罢。一开始,他自然是不知的。那个时候,他也只当我是个小小的歌女罢,听了我的歌喉后,便在戏水楼扬声要娶我。噢不对,那个时候,戏水楼还不叫这个名儿,它叫秋水苑,还只是临安一处普通的青楼。
“孟婆——不,喜儿,你别看我是个内谍,实则我还什么都不懂的,真真是以为,他是因为我的歌喉,才心悦于我的。那时候我才几岁呢,才十八罢——唉,十八的少女,能懂多少家国恩仇呢,更多的还是像戏里唱的那样,摇漾春如线罢??????
“后来?后来就可笑了,他一个皇家太子,怎么可能娶一个花楼女子呢?为这个,他给贬出皇宫了。这在当时,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天之骄子、人中龙凤的未来储君汤洗澄,竟为了个江湖女子,甘愿舍弃一切,沦为草民。哈哈——那个女子,就是我呀??????
“那时候我还觉着,若能那般一直下去便好了,可惜不能。王兄的人,时时刻刻都在暗处盯我的举动,叫我时时刻刻记着,我是一个国家的公主,不是一个能与丈夫恩爱携手的小女子??????终于有一日,宫中来了旨令,恭迎太子回朝,并且将我纳作太子王妃??????
“你问为何如此突然?是,我也觉着突然。可笑我当时并不知晓其中陷阱,竟自欢喜的去了。还痴痴的想着,我入了宫,将那边防戍守图偷了交予王兄,后面便与他好好度日,能过几日,便算几日,多过上一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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