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还真是乱来。”
Dr.吴坐在巨大的监视屏幕之前,望着眼前那接连失去信号、并只剩一团雪花乱码的区域画面轻轻低笑。
在屏幕之中,每一格画面都代表着一处模拟区域的范围监控,像是韩非与潜蛇所战斗的无人都市,或是孤门与新免拔刀斋所厮杀的日式庭院道场,都是Dr.吴为了进行某些收集数据的测试实验,而耗费心血所搭建出来的完美复制场地,但就在刚才,在孤门斩出那一记巨大刀光之后,有十数个与其处在同一平面的模拟场地便同时失去了消息,不只是监控被摧毁,就连场地内所有可操纵的事物也都尽皆切断电源。
按理来说,这种倾注了大量资源与精力所制造的东西被人鲁莽摧毁,肯定是一件令人恼火的坏事,但从Dr.吴现在的状态来看,似乎他更关注屏幕之中拿到持刀而立的瘦削背影,而在其眼中,某种诡异的渴望则正在逐渐蔓延开来……
…………
孤门握住长刀缓缓起,随即升起手来往刀镡之上轻轻握拳一敲,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在刀身之间回荡开来,剑鸣渐起,无数沾粘其上的碎裂虫尸被直接震落而下,随后,孤门俯下身来拾起骨鞘,并将村正缓缓收纳于其中。与此同时,在孤门的身后,以跪立之姿停留在原地的拔刀斋视线微微下移,只见随着收刀入鞘的剑鸣回响,在他腹部的位置,一道看似浅显的笔直刀痕逐渐横向延伸开来,直到孤门合并刀鞘的那一刹那,这道几乎横跨了老者整个腰际的巨大刀痕才开始将蠕动其中的虫群们喷溅而出,密密麻麻的黑色毒虫在其中如同瀑布一般奔涌逃窜。
“做得好,孤门。”老者微微回首,在其脖颈的位置,那道割喉之伤已经被暂时地修复成功,或许是无法感知到疼痛的缘故,四肢被尽皆斩断,腹部也受到了无法挽回的重创,如此伤势之下,面对弟子,老者也仍旧保持着沉着平静的对话方式,“就像你之前所说的那样,我新免拔刀斋,在今日,确确实实地输给了你,孤门长夜。”
“老师……”狭长的眼角微微颤动,沉默半晌,孤门走到了拔刀斋残躯的面前,随即毫不犹豫地双膝跪立而下,“老师,我有一件事,无论如何也要向老师问清楚。”
“不用说了,老夫知道你想要问什么。”老者抬起断腕,做出了一个制止的手势,随后,他勉强支撑身体坐直,并缓缓说道,“你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向祂屈膝俯首,甘为奴仆,是吗?”
“正是。”孤门低下头来,双手死死地紧攥住自己跪地的双膝,“我不理解,为什么天下无双的第一剑圣,人类之中的至强之人,会如此自甘堕落!请务必回答我!”
浑浊的双目凝望着天空,随即缓缓暝闭,一声悠长的叹息渐渐飘散,思索良久,老者静静地睁开双眼,随即沙哑地开口道——
“因为胆怯。”
“什……”孤门猛地抬起头了,之前,他曾预想过许多答案,但显然这个词汇从未出现在他的考虑范围之中,毕竟谁能料到,堂堂剑魔,旧时代唯一的剑圣,会说出胆怯的自称?
“孤门,你可曾记得,在你我初见之时,老夫便已许久未曾动过刀剑之器?我曾对你说,我不再拿起山鬼恸,是因为天下不再有人有资格值得我刀剑相向?那是老夫骗你的。”胡须轻颤,老者与孤门那震惊的双目对视一眼,随即立刻分开,“事实上,在那时起,老夫便已经失去了剑心。”
“在我剑技巅峰之时,我的心中也曾回荡着如你一般男儿的热血,那时,天下战火不休,邪恶轴心初现爪牙,为了遏制其势力增长,老夫发布天下檄文,召集世间所有剑豪浪客,准备以万剑之势攻进轴心腹地,用精兵的斩首行动来击杀那轴心国的三位异族领袖,然而,我太天真了。”
皱纹横生的眼角微微颤抖,回忆着那些尘封的往事,即使是拔刀斋,也不禁被那其中所蕴含的血腥味道给骇然失色,“十五分钟,一万八千四百三十七名应邀而来的剑士,仅仅只过了十五分钟,便被镇守在那里的异族士兵给轻松剿灭,甚至不需要动用那三个首领的任何其一,我们的剑技,在那些压倒性的力量和诡异的能力面前,完沦为了笑话。我眼睁睁看着那些名剑被一个个折断击碎,眼睁睁看着那些背负着古流剑术之名的剑客浪人被一个个撕碎,之后,我……逃走了。”
“自我学剑以来,我所经历的战斗皆是以压倒性的胜利告终,无论是横行乡里的盗匪,还是各大道场的掌门人,没有人能够敌过我手中的剑,新免拔刀斋没有败绩。但是,在面对那些前所未有的强敌之时,我退缩了,我并不害怕死亡,但是我从心底里极度拒绝着那种殊死战斗的可能性,长久以来压倒性的胜利让我中了毒,让我恐惧着败北的到来。”
拔刀斋仰起头了,随即苍凉一笑,“是啊,我成功回避了在殊死搏杀中败北的可能性,守住了不败的虚名,但那又如何?我的剑和人生都已经失去了意义,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拔出自己的山鬼恸。”
“老师……”孤门跪立在拔刀斋的残躯面前,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直到我遇见了你,孤门。”话锋一转,老者那浑浊的双眼又汇聚到了自己弟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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