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沉的,昨夜下过倾盆大雨,虽旭日阳刚,依旧祛不了冷冽之气。
这一番话,让阿祉仿佛坠入万丈深渊。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攥紧的掌心里都是冷汗。
阿祉满眼死寂,瞳孔里看不到一丝光泽,只有眼泪的闪烁。
她在哭,忽然又笑,也不知道哭个什么劲,更不知道笑个什么劲。
生死离别,早已经历过了,如今能拿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换成陌的一个天下,怎么说都是她赚了,这可是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行,就按照你说去做,只是,有一个要求,保护好我母亲妹妹与侄女儿。”
阿祉的这个要求算不上过分,她是含着泪说的,也是笑着的。
“……”晋溪行语塞,他还没有心理准备,她就已经答应了,失笑摇头叹息,“你可知道,一应允,就没有机会回来了。”
“能回来是我的福气,回不来也是我的福气。”
阿祉的这句话有些不要脸,可到了最后关头,说出来才是最要紧的吧。
“放心吧,他们我会照顾好,只是你要小心了。”晋溪行看向天空,目光深远且自负,心中的不安到底是来了。
晋溪行的双眸暗淡的将眼前的这个女子望着,到底要不要让她去送险,若是她去了,太子党可就会倒戈,若她不去,成珏的手段他又是知晓的。
左右为难,选择恐惧的晋溪行似身无力,苦笑的微靠着歪脖子柳树,沉重的望着阿祉。
“你……真不怕?”
好久,好久,好久,晋溪行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有什么可怕的,”阿祉扯了一棵野草在手中玩着,绿油油的叶片在手中撕扯碎片,小小的举动暴露了她的不安。
前路漫漫,危难不知,阿祉的心疼的无法形容,呵,她在心中冷笑,真的是拖他后腿了,愿盈州胜利才发现她的失踪,如若不然,还真的是罪过罪过。
成陌这个时刻怕是已经到了京城,也与舟思远去了盈州助那二位将军共渡难关。
阿祉长长的叹了口气,丢掉手中的野草,擦拭双颊的眼泪。
一阵风掠过来,头发也跟着飘扬起来,阿祉的眼睛吹的有些痛。
“一刻钟后,有人会来接应你,你假装坠入悬崖,让成珏误以为你落难,放松对你的警惕。”
话语说的有多轻松,心情就有多沉重。
怕是晋溪行也想不到,他的伎俩在成珏的眼里就如同孩童过家家一般的轻易解决。
阿祉不知自己是怎么按着计划走到悬崖边上,站在那里望着万丈深渊,只看到郁郁葱葱的森林,及厚重的云雾缭绕。
等了不知道多久,也没见晋溪行说的那样,有人会在山下放上厚实的垫子,也没有人会来告诉她时辰已到。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阿祉骤然间难以呼吸,像失去了重心一般,木然的倒在了空地上,此时脑海里才清醒,想起茶水有问题,那是晋溪行亲手斟的茶水。
脸颊上浮现出自嘲的笑意,阿祉只觉得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心口闷闷,呼吸愈发困难了。
这个时候,那些虐心的想法一个又一个的在脑海里跳着,莫非不是成珏害她,而是晋溪行?
这个想法又不厚道,若真要害她,怕是她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还真是羡慕那些运气好的重生者,按照以前的路再走一遭,什么都水到渠成,信手拈来。
不像她,有防身功夫不能使,还得上演戏中戏,这才和母亲相聚,又得拿自己的命做赌注,说得好听些,是为成陌,难听些就是傻子一个。
昏昏沉沉的她连睁眼都难,耳边有刀剑的打斗,可是再也没有力气起来逃命了。
晋溪行在这边早就把准备好的措辞反复在心里的叨续,直到脸不红心不跳的时刻,他在森林丛一旁瞧见了阿祉的昏倒的一幕,自觉得事情办妥。
不多看一会儿,也不多停留一会儿就决然离去,因为他足智多谋,每一个计划都天衣无缝,是以他才那么的相信自己的头脑,也相信他的手下办事效率高。
也就没那么多的心思去担忧这个事情,只要阿祉到了目的地,等上一两个月或者更久,盈州胜利时就能大功告成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了打斗声。
他耳力灵敏,急忙赶来时,只有打斗时留下的痕迹,到这个时候也没有更加多想,也只当是手下与敌人的抵抗。
满意的回到马车内,还要装作一副完不自知的模样,把心中的叨续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何心易与阿祈。
“夫人,殿下有要事让阿祉姑娘去办,你们不要担心。”
何心易一听到是成陌的安排,也没去多想,只是问了问,“她一个人安吗?”
“晋九跟着她的,伯母放心,”晋溪行一本正经的说道。
一听到晋九,何心易多少的信任一分,晋九那孩子忠心耿耿,对主子的说一不二,事事做的很好。
可心里一直不安,一想到是成陌安排的,也就不敢去质疑问难,在这里生存下去还得靠成陌。
成陌是她们生存的最后一根稻草,独一无二的。
事情来得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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