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老者被一记青灵钻打得凌空飞起,随着半空中传来的一声爆裂之音,其身形像是一个破麻袋般滚落至外屋墙根,生死不知。
黑暗中,躺在炕上的陈玄猛地睁开了双目,眼神中哪还有半分的睡意,尽是腾腾杀气。
陈玄一脚蹬开了身上的厚棉被,露出了右手中上了弦的小巧机弩。
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于炕头站稳,对准了门帘方向射出一发精钢弩箭。
虽有帘布阻隔视线,但这石屋中本就简陋狭小,那蓝袍老者此刻也只距离陈玄不过八九步而已,用神识勉强还能感知其存在方位。
“嗖!”
离弦之箭“噗”得穿透了门帘,随后陈玄便听到了一丝尖刺入肉的细微声响,应当是打中了墙根之人。
神识锁定在外屋,感知到那蓝袍身影中箭后,依旧是一动不动。
陈玄眉头一皱,向屋顶房梁看去。
“咔!”
屋顶突然传来一声细响,紧接着便“稀里哗啦”得石瓦纷飞,一道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身影携一柄寒光宝剑,从天而落!
陈玄似是早有预料,嘴角一勾,向后一个翻滚,缩到了炕角中。
翻滚途中,左手一抬,掌心中青光闪烁,一道青灵钻被风旋一裹,直扑向半空人影。
那蓑衣身影刚刚降到一半,突然发现房梁之间竟然布了一张大网,只是空中无所借力,想要有所动作,已经为时已晚。
“咚!”
半空中青光一闪,然是击实了网中之人,却只发出了一声闷响。
于炕角中半蹲着的陈玄眉头紧皱,缓缓地拉开了弩弦,轻轻扣在了弩牙上,神识亦力张开,透过屋顶的芦席石瓦,勉强探索着屋顶的动静。
屋里屋外皆是一片漆黑,只有夜空乌云的间隙中还透下了些许微光。
绵绵的细雨自屋顶的大洞洒落下来,打湿了炕上的暖席棉被,而那个吊在半空的网中“人”影,似是没什么重量般地挂在那里,随着吹进来的阵阵风雨来回摆动。
“吧嗒……咣……”
那柄闪着寒光的细长宝剑自宽松的网格中滑落,先是撞在炕沿上,接着又跌至地面石板,打破了屋内暂时的平静。
陈玄借着声响,一个侧步,躲入了更加漆黑的墙角,屏着呼吸,两只眼珠看着屋顶来回闪动。
突然,屋顶大洞之外一道迅疾的白影闪过,陈玄还未来得及射出弩上的利箭,神识便探测到数枚细针裹着几滴雨水扑面而来。
“不好!”
虽是寥寥数枚细针,但角度着实刁钻,任是陈玄往左右那一侧躲闪都不能避之完,总会有一两枚落在身上。
也不知这细针上是否涂了迷毒之类,陈玄不敢大意,但却并未慌乱。
情急之下,陈玄将身子向后方的石墙一靠,整个人竟消失在原地,让那几根细针落了个空。
一袭白袍携着风雨,自屋顶大洞闪入屋内。
借着微亮的天光,可以看清其干瘦的中年面形,正是陈玄的师父苏见!
苏剑师高高隆起的颧骨上,一双深陷的眼窝中隐隐有精光流转,冷哼一声,贴着石墙来至墙角。
他这才看清,方才发出的数枚毒针已经齐根没入石墙,而墙角处则多了一个向下延伸的黝黑地洞。
原来这处墙根早已被提前凿空,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石片,轻轻一按便可破开入内。
看着这个仅能容下少年身形出入的土洞,苏剑师皱了皱眉头,随后释然,脸上竟露出了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
走到炕边,苏剑师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那柄细长宝剑,然后随手弹了弹身上的白袍,将方才自屋顶破洞而入时沾染上的几丝芦屑清理了清理。
将长剑一拄,苏见端坐到了屋中那唯一的一把老旧太师椅上,竟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一时间,石屋内又恢复了平静,只有自屋顶破洞不断流下的雨水还滴滴答答地兀自喧闹着。
这平静仅仅维持了半刻钟,墙角低矮的洞口中,一道灰袍身影探了探头,接着拱了出来。
陈玄皱着眉头立在墙角,一手举着机弩瞄准了相隔仅有五步之远的苏剑师,另一只手则拢在袍袖中低垂着。
苏剑师终于睁开了双眼,盯着少年那无风自动的袍袖,隐隐可以看到其中不时散出几丝微弱的青光。
“呵呵,好!好!好!”
苏剑师突然用他那尖细的嗓音开口笑道,只是不知是在赞叹什么。
陈玄此时心中疑窦丛生,又颇感无奈。
他自然是想到过自己这位师父是个极难对付的武道高手,但却未想到,凭着他练气四层的水准,在其面前的反击竟然如此无力。
就在方才苏剑师坐下那一刻,陈玄感知到其身周的气息徒然一变,原本体表散发的浓烈红光竟然消散无影,而且其身形竟也无法以神识锁定,仿佛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若不是如此,陈玄断不会暂时放弃发动隐藏于地道中的几种手段,自土洞中现出身形,亲自用眼睛来看看自己这位师父可否还在原地。
“师父。”
陈玄淡淡地唤了一声。
“事已至此,你我师徒缘尽,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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