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春入夏的这场大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才肯停歇。
清晨,天刚破晓,飞云山一个低矮的山头上,在一片鸟语花香的小山涧里,几名携着长刀大剑的黑袍守卫正低着头,四下搜索着什么。
三名身着剑饰白袍的汉子则围在岸边,仔细检查着一具刚从溪流中捞上来的尸体,在他们的腰间,各挂着一枚“法”字铁牌。
那尸体身上裹着一件与三人相同制式的白袍,身形被泡得十分浮肿,面目非,看起来已经死去多日的样子。
在尸体的胸口和背上,有一个对穿的血洞,周围的白色衣袍已被染为暗红之色。
“的确是二师兄!”
三人中一名方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将尸体上的水草理了理,起身摇头道。
其他二人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震惊之色。
沉默了一会儿,其中一名看起来稍年长些的汉子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地说道:“看这伤口……应该是……嗯,自背后,以爪类武器掏心所致……”
“武器?”另一人冷哼一声,阴测测道:“蒋师兄就直接说铁爪便是,在这飞云山里,除了常年闭关不出的封长老,还有谁能偷袭得了苏师兄?就算是大师兄都还差些,怕只有李管事一人了吧!师弟我可是听说,李管事也是前日失踪不见的!”
“这……”那年长的汉子张了张嘴,却未能反驳,当是默认了这一推测。
便在几人沉默之时,一名黑袍剑卫走了过来,向着方头大耳的中年男子递出一物。
“王护法,方才在那颗酸枣枝上发现了这块布条。”
那王护法将剑卫手中一条染血的黄色布条取过来,展开一看,上面用银线绣着些蝇头小字。
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后,王护法不动声色地将布条折起,揣进怀中,并没有让身旁二人观看的意思。
“将尸体敛好运到执法殿,此处及下游再仔细搜索一遍,有这种黄色布条或类似物品,立即送到楚堂主那里,不得交由他人观看。”王护法吩咐道。
“是。”那黑袍剑卫领命而去。
“两位师弟,先随我去见见堂主吧。”
……
篱笆小院里,一名灰袍少年盘坐在石桌上,迎着即将完升起的红日,缓缓收功敛气,漠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舒适。
“想不到这旭日初升时的阳灵气竟对伤口愈合也有奇效,比我的法力青芒还更胜三分。”
陈玄感受到胸口和小腹的两个伤口里很是发痒,知道这是结痂快要脱落,伤处即将痊愈的征兆。
睁开眼睛,陈玄扭头看向立在小院里的那名麻脸青年,微微一笑道:“呵呵,李师兄将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带来了,都在食盒里。”那麻脸青年连忙答道,额头上还挂着几滴冷汗。
陈玄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食盒,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放那吧。”
那麻脸青年如蒙大赦,立即将食盒放到了石椅上,扭头便想离开小院。
“等等!”
麻脸青年刚走到院子门口,听闻身后喊声,身形一滞,有些僵硬地将头扭了回来。
陈玄踩着石椅下到地上,走到麻脸青年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呵呵,明日记得多带些米饭过来,麻烦李师兄了。”
就在陈玄拍到肩膀上的那一刻,麻脸青年顿觉胸口间有一丝什么东西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其面色一青,憋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慌忙答道:“是,是!”
望着麻脸青年飞速往山下跑去的背影,陈玄脸上的那丝微笑渐渐消散,拎起食盒回到了石屋当中。
此时的石屋中基本已恢复了原样,墙角、地板、暖席、棉被,就连那两个破旧的窗户都换了两个新的,完看不出三日前夜里,陈玄曾与两名顶尖武道高手在此生死相博的迹象。
当然,这亏了在杂役当中熟门熟路的麻脸青年帮忙,不然陈玄自己一个人可弄不到这么多材料来进行修复。
……
那夜,自陈玄口中冒出来的那丝冰蓝气芒,先是将李管事的精元血气吞噬殆尽,紧接着又慢悠悠地飘到了陈玄面前,他当时便发现那丝冰蓝气芒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实了一点。
已被李管事诡异死相吓得够呛的陈玄,自然是紧闭着嘴巴,尽力挣扎。
不过那时他的四肢酸软无力,连歪一歪脖子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丝冰蓝气芒顺着他的鼻孔又钻进了体内。
陈玄当即亡魂大冒,不过那丝冰蓝气芒并未像杀死李管事那般大肆吞噬血肉精元,而只是沿着经脉吸收了些许血气后,又流转回了膻中血池,融进了那颗冰蓝寒珠当中。
冰蓝寒珠吸收了冰蓝气芒后,猛地一个膨胀,一下子将扎入陈玄胸口的金针给弹飞了出去,然后又重新恢复了收缩至原本大小,依旧寄生在陈玄的心肺动脉之间。
见冰蓝寒珠恢复稳定,陈玄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同时也大大加深了对这团天寒之气的恐惧。
胸口的金针被弹出后,陈玄渐渐感觉身上的力气又恢复了些,就连忙将小腹中的金针也拔了出来,又自怀中取出了一颗养精丹服了下去。
等到那日清晨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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