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门一向活力充沛,门下弟子穿着天青色的武术服,扎着马步,气运丹田,朗声大喊提振士气的口号。
法华门的弟子人数最多,可却显得特别安静沉着,他们不动声色地留意周遭的竞争对手。
玄机门则是围成一圈,众弟子皆手拿笔墨,身背行囊,彷佛在商议什么作战计画。
其余较小的派别,则是散在四周,心中各有各的盘算。
炎玦身为瀛洲执掌,站于浮云台上,身姿挺拔,目空一切,只有在其他派掌门过去向他致意时,才会与人说上几句话。
沐子央因是支援人员,所以在场内忙得团团转。
她没空理墨青宸,他也不以为意,反倒还很有闲情逸致,信步跟在她的身后。
若是她正在忙着师兄交代的事,他便立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
由于在瀛洲里,大多数的人都没看过冥尊的庐山真面目,他又长得太过潇洒俊朗,引得许多女弟子,偷偷地打量他到底是何许人也。
比较有眼力价的,例如常跟在炎玦身旁帮忙处理事情的南宫暮,便可以从穿着打扮,猜出对方的真实身分。
南宫暮十分恭谨地做了一个揖,“冥尊,难得您大驾光临,这种小事,让我跟师妹来忙就好了,您且先去浮云台上的座位,暂时歇息。”
沐子央听了,差点绷不住脸皮,她实在很想笑话师兄,虽说她不是没看过师兄正经的模样,但墨大哥才不像师父那样一板一眼,根本不需要用这种装模作样的态度跟他说话。
可周围的人,在知道眼前这名俊美风流的男子,原来是素日神秘不见人的冥尊,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墨青宸道,“无妨。”
对他来说,与其跟那些自己不相熟的人坐在一块,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跟在沐子央身后乱转来得自在。
不过他无所顾忌,别人却也没想要冷落他。
一阵低沉浑厚的嗓音从他的背后传来,他本来连转头看看都不愿意,但是一想到对方是沐子央的师父,索性卖他一点面子,让这孩子回法华门时,不至于难做人。
墨青宸一转过身,便看到炎玦站在自己身后,他的面色不善,看样子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打发过去的。
炎玦冷言冷语道:“墨青宸,我以为这里根本不需要你来。”
两个人站在一起,气势逼人,身旁的众门派弟子,都被那股威压之气,逼得退后好几步。
墨青宸轻蔑一笑,“别忘了,你们征用我冥殿的人来做事,若果我不来,倒显得你们支使她是天经地义的事了。”
沐子央眼见师父与墨青宸针锋相对,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矛盾,她不知道自己该站在谁那边。
可是有一点她是清楚的,墨大哥比师父好说话太多了。
她忍着他们之间对峙时所产生的压力,靠近墨青宸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襬,“墨大哥,我之前跟你说过,是我自己想来的,你不要对我师父生气好吗?”
墨青宸看着炎玦,微微扬起嘴角,接着蹲下来,与沐子央平视,“央央,不是我生你师父的气,是他不欢迎我。”
炎玦见到她毫不顾忌地在众人面前,与墨青宸拉拉扯扯,再加上听到她对他的称呼,不是师父而是墨大哥,便不由得有了些怒意。
他没想到平日恭谨乖巧的徒儿,竟会如此没有规矩。
就算墨青宸向来喜欢悖于常规而行,但她身为法华门弟子,应该知晓分际,更须懂得进退,而不是像这样,与她名义上的另一个师父,做出这等行为不检的事情来。
炎玦对着沐子央,怒不可遏地喝斥道:“放肆!”
从未见过师父这么生气过的沐子央,吓得脑袋一片空白,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师父,弟子知罪。”她头抵着地,浑身发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墨青宸见状,硬是托起在地上的沐子央,声调极为冷厉道:“我冥殿的人,我爱怎么教便怎么教,想让她怎么叫我便怎么叫我,炎玦,你没资格管!”
也不知这孩子在法华门里,吃了多少苦?
平时在冥殿,沐子央被他惯得天不怕地不怕,可现在,竟当着他的面抖成这样,他实在无法忍。
话音一落,他拉着沐子央便走,这种虚有其表,矫揉造作的地方,他连多待一会儿,都嫌恶心。
可没料到,沐子央挣脱他的手,坚定道:“冥尊,我想要留在这里,师父交待我做的事情,我一定要尽力做好,才不会辜负师父对我的期望。”
墨青宸盯着她的脸,沉默地看了一会儿。
沐子央咬紧嘴唇,低下头,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当众驳了墨大哥的面子,但修真大会分明是师父在主持的,说什么她也不能在这种场合,丢师父的脸。
墨青宸轻嗤一声,这孩子竟然为了她的宝贝师父,连他的话也不听。
她这样坚持跟自己争取,这种天榻下来,都不怕的决绝神态,倒是跟炎玦平时倔傲不屈的模样,有七八分像了。
墨青宸淡淡道:“你要留下来,我也不勉强你,但……”他环顾四周,眼神定在炎玦脸上,“若有人想继续为难你,你跟我说,我必不饶他。”
沐子央心里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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