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薛海娘回到芙蓉苑时,便瞧见拿着扫帚在庭院打扫的紫荆。
紫荆一瞧见那抹天水碧倩影款款而来,忙搁下手中扫帚上前请安。
“许姨娘可曾为难你?”薛海娘并未与她寒暄,一上来便直入主题。
紫荆敛眸垂首,征在原地半晌后骤然跪下,低声抽泣,“奴婢办事不利,辜负小姐一番信任,望小姐重重责罚。”
薛海娘却是无谓一笑,“若你未曾失手,反倒是叫我难安,那许怜霜手段颇为高超,你绝非是她的对手,此番我将你要回来,也是免得日后与她交锋时你受她折磨。”
紫荆顿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薛海娘,心里莫名的安心了起来。
“奴婢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日后若小姐吩咐,奴婢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紫荆重重叩头,声音轻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定。
薛海娘凤眸微闪,凝了她半晌后方莞尔笑道:“你先下去歇着吧,此番入锦绣阁你功不可没,日后便跟着明溪吧。”
紫荆欣喜若狂,忙不迭点头。“是。”
她本是身份卑微,且刚入府未久,得薛海娘赏识方才指派入锦绣阁暗中监视许怜霜,而今出了纰漏露出马脚方才被调回芙蓉苑,本想着薛海娘会对她责罚,却不曾想竟还有这般待遇。
她定定的看着走远的薛海娘,眼里有着令人心惊的热切。那是自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认可。
初冬未至,雪便先下了起来,纷纷扬扬为大地换了一幅素雅的景象。
又是一日辰省过后,薛海娘刚想回院子,就被李氏拉住,说要送她东西,虽然不解,薛海娘还是跟着李氏去了秋水居。
路上,薛海娘好奇问道:“娘亲,您说要赠女儿一物,不知是何物?还要特意让我来秋水居,直接让丫鬟送到芙蓉苑不就行了?”
李氏莞尔一笑,美眸流转间一抹狡黠一闪而过,“今儿与往常不同,你去了便知。”
怀揣着一肚子困惑,薛海娘与李氏一同踏入秋水居庭院。
李氏甚爱红梅,是以庭院皆是种满红梅,远远望去恰似一片梅林,一到冬日便格外美艳。
恰逢初冬,枝头已是绽出朵朵娇艳欲滴、傲视风霜的梅花,雪花纷飞,枝头已是覆盖着一层皑皑白雪,衬地那血一般的红梅越发鲜艳。
红梅下、雪地中,一抹青色自梅林中来回穿梭,剑芒四射,刀光剑影间,一大片绯红洋洋洒洒,好似将要散落一地,为单调冷清的皑皑雪地添上一抹红。
薛海娘瞧得失神。
自幼生长于深闺的她如寻常名门贵女般,自是未曾见过男子舞剑,哪怕是上一世嫁入宫中为妃,所接触的也是后宫女子,就算有侍卫一类的武功高强,可是后宫哪儿有什么机会见识这些?而南久禧更是从未曾于她面前展露剑术,是以,可以说,她存活两世,都被拘于后院。
恍惚间,一低沉浑厚略带磁性的嗓音传入耳畔。
“小人顾三,拜见小姐。”
薛海娘回过神来,只见那抹浅青身影已是单膝跪地。
青衣少年垂首敛眸,双手高捧着一柄剑,剑神锋芒四射,上头铺盖着一片绯红,正是庭院红梅。
薛海娘抬眸望去,那男子所舞剑位置方圆几丈之内依旧是白雪皑皑,不曾沾染一片花瓣。
这男子,舞剑游走之间竟是将周围飘落的红梅准确无误接下……
薛海娘轻轻皱眉,“你,是何人?”
还未等顾三答复,李氏已是笑着为薛海娘解释,“顾三是仪嬷嬷的第三子,因家中排第三,是以取名顾三,听仪嬷嬷说顾三自小便随着镖局四处保镖奔波,习得一身武艺,不过近几年那个镖局没落了,仪嬷嬷不想他继续在外,便将他喊回京城。前几日我听仪嬷嬷提到他,觉着他一身武艺,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也是挺好的,所以便带他过来给你见见。”
仪嬷嬷此人薛海娘自然认得,她曾是李氏的陪嫁丫头,与薛府一名侍卫成亲生下三子,仪嬷嬷也是苦命之人,夫君早年离世,她一人将三子抚养成人,大儿子如今已成家,在外头开了一家酒馆,二儿子是府中薛景铮手下一名侍卫,顾三则是自小性格顽劣,还未及冠便跟着镖局四处走动。
薛海娘并未然听李氏一番言辞,她上前一步俯视着单膝跪地的男子,他一头墨发仅有一根青色发带高束,露出饱满精致的额,浓墨般的眉,微垂的眼睑,浓密纤长的双睫,鼻若悬梁,嘴唇轻抿。
“顾三?”
“小的是。”顾三始终保持着单膝跪地,垂首敛眸,姿态谦卑。
“本小姐问你,你会什么?”
顾三沉声道来:“小的自幼跟随镖门门主习得一身武艺,虽不敢说精湛,可护卫小姐却是绰绰有余。”
红唇轻扬,薛海娘并未即刻让他起身,反倒是有些咄咄逼人道:“这京师擅于武艺之人何其多,若仅仅是需要一位武艺平平的护卫,本小姐又为何非你不可?”
那顾三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怒气冲天,但是碍于来前仪嬷嬷的一番吩咐,所以即便心里有火,也唯有强压下来。
但是,他就算不打算发火,也不想就这么被轻贱,所以他张了张口便想出声言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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