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气氛十分沉重,舜华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宵沂,发现宵沂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坐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想了想,也什么都没说,小屁股一扭,坐在了宵沂旁边,安安静静的看着。
炽墨一下跪在地上,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惊愕的瞪着眼睛看着菱一。
“师父姐姐……”他喃喃的喊了一声,仿佛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菱一垂着眼眸,冷漠的问道:“这两年来,你每次下山,都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炽墨垂下了眸子,许久才喃喃的道:“是师父说的要日行一善,我每日下山去,看他们活得实在没意思,便找些事和他们一起玩,等他们累了,怕了……我再放过他们,也是行善啊。”
菱一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喉间,一时竟找不到言语,炽墨又接着道:“我又没把他们怎么样,这次是实在气极……才会如此的。”
“你还要如此说吗?”菱一沉沉的叹了口气,“你明明知道的,你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错的,是不对的!否则,我一离开,你为何马上追了出来,你怕我知道……因为你也知道这事是错的,所以你才会怕我知道!你明明是明知故犯,还在这里找借口?”
炽墨沉默的低下头去,“师父姐姐,为了这些人生气不值得。”
他还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语气提提到这些人,仿佛在说一件毫不起眼,没有任何用处的物件。
“那什么才值得我生气?”菱一轻轻哼笑了一声,“你恃强凌弱,欺凌弱小,还毫无悔意,难道还不值得生气?
炽墨沉默着不说话,背脊挺直,脑袋倔强的低着。
菱一将戒尺拿了出来,走到他面前,“将手伸出来,凌云谷虽没有什么门规,但是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受罚,我今日看你对待村民们的态度,也知道欺凌他们的事情你已经做得驾轻就熟,两年的时间,我不知道你对他们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一年一百下,两年便打两百下。”
另一边尝试过戒尺滋味的舜华轻轻吸了口冷气,不由得将拳头攥住,他当初被打了十来下,就手都肿了,而且那疼痛真是每一下都像是打在心口上,剜心的痛。
这两百下要是打下去,两只手怕不是要废了。
“你要打我?”炽墨抬起头来,满脸不解的抬头,看着此刻脸色冰寒的菱一。
“伸出手来。”菱一回答道。
他跪着,菱一就站在他眼前,此刻显得非常高大,身影也非常的压抑,而且她面色冰寒,眼眸之中再找不到当初那种星星点点的温暖光线,只是冷漠的看着他。
就像是无数次被血魔取血时,血魔那冰冷的眼神……
就像是施宁每一次看到他被啃噬血肉时,满脸冷漠的表情……
也像是无数关在那山洞里的孩子,冷漠无情,没有任何生气……
炽墨只觉得胸膛一阵紧缩,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瞳微微扩大,紧紧的盯着高高在上的菱一,一字一句的道:“就为了那些人?你、要、打、我?”
那个会笑着和他说话的姐姐呢?
那个总是在袖子里摸出许多好玩又新奇的东西的姐姐呢?
那个被烟火的光芒照亮了脸时,那满脸温暖,就连眼睛都仿佛点燃了火一样炙热的人呢?
“就为了那些你都不认识的,毫无用处的、懦弱无能的人?”炽墨问了一句又一句,眼神渐渐变得执拗。
“那些人?”菱一反问了一句,“那些人就不是人了?因为他们只是凡人,而你……拥有掌控他们生死的能力,所以你就能高人一等,就能肆意耍弄他们?让他们当牛做马,当做猪狗一般来逗你开心?”
“师父似乎对人这个字格外的敏感。”炽墨在菱一的眼神下,倔强的站起身来,他已经只矮了菱一一点点,因为两个人距离过近,便形成了一种对持的场面。
可怕的是炽墨的眼神十分黑沉,没有了笑容,整个苍白的脸和殷红的唇看起来十分诡异,垂着眼睛也没有看菱一,却能感觉到那一股阴沉的气息瞬间将四周的空气都挤压得稀薄了。
他第一次只叫菱一师父,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十分的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
他都已经不承认菱一是他的姐姐了,师父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或许没有任何的意义。
菱一心中恍然……终于,这才算是露出真面目来了吗?
黑化值100,她到是要好好看看!
两人的气场丝毫都不弱,也都一步不退,炽墨逼近一步,说:“凡人也好,仙人也罢,又有何不同,人也好,动物也好,甚至一山一石,一张凳子,一个茶杯,又有何不同?强者为尊,既然我比他们强,那么他们的生死就得我说了算,我说他们是人,他们才是人,我说他们是狗,他们就只能是一条狗。”
菱一紧盯着他,看着这个完陌生的人,明明才十二岁,可是这种黑沉的气压,还有这种病态的执拗,让他看起来十分强势,还有一种奇怪的让人惧怕的气场。
他道:“他们自己都愿意,自己都不敢反抗,自己都贪生怕死,师父怎么能反过来怪我呢?”
“你是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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