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部分医生也有至少半数死亡——岳棠,此去极有可能有去无回,你仍愿往么?”
“臣愿往。”岳棠依然是简短有力的回答,脊背挺得笔直。
“好。”女帝再次应允,“既然可能一去不回,你有何心愿尽可言明。”她站起身缓缓走下玉阶,站在岳棠近处对面抬手示意她起身,之后平视着她,温婉平静一如初见。
岳棠看了女帝一眼,立即遵礼地垂眸,身子也躬了半分,沉静答道:“臣确有一事相求。”
岳棠的眼神垂地,看到的是女帝那贵气逼人的沉紫袍摆上的吉祥云纹与万福圆徽。而余光处,是大哥岳松急迫又小心对她不停示意,只盼着她能察觉并立即向女帝求取关于家族的种种利益。
比如父亲一直念叨的“免死金牌”。
但岳棠的眼神一直垂在那些云纹与圆徽上,不曾有丝毫旁动。
“若臣能凯旋,求陛下赐臣自主婚姻之权,不必受任何人干涉,”岳棠清晰稳重地说完,抬眼看向女帝,“包括您。”
“放肆!”一直晕倒的岳荣颤巍巍地坐了起来,被岳松扶着再次跪好,对女帝叩拜:“陛下恕罪,小女实是不分轻重,竟提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要求,要知婚姻大事一向以父母之命……”
“准奏。”女帝看也没看岳荣一眼,直接回应了岳棠,接着一甩袍摆便往回走,凌厉喝道:“岳棠听令!”
岳棠立即撩袍跪地:“臣在!”
女帝站定在玉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朗声命令:“朕加封你为威勇帼英将军,立即点兵五千北出京城直奔兰溪,限你在十日内抵达不得有误!”
岳棠:“是!臣领旨!不敢有误!”
女帝略略扫视一圈,又道:“抗瘟期间若有人阻碍,你可依情处置,但凡你认为该杀之人尽可杀之,朕予你先斩后奏之权!”
岳棠叩首谢恩:“臣领旨!谢陛下天恩!”说罢深深伏地叩拜。
女帝没再说话,倨傲地瞥了众臣一眼,转身向着龙椅侧边的偏殿殿门大步而去。宫人立即高声唱礼道:“退朝——跪——”
本就一直没有起身的众臣再次伏地叩首,岳棠也跪了下去,身侧立即传来岳松的低斥:“胆大包天!你简直——”
“闭嘴。”岳荣的又一声低斥阻止了岳松,岳棠知道父亲只是不想在众臣眼皮底下出丑,并非是维护她。
女帝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后,众臣神色各异地陆陆续续往外走,都时不时地看向岳家三人,这更让岳家父子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得故作镇定地与岳棠一同往外走,想到宫外再行训斥。不料刚出金殿,岳棠便对他二人拱手道:“圣旨在身不敢有丝毫耽搁,我这就领兵离京了,父亲,大哥,保重。”说完也不等他二人有任何回应,转身便大步远走。
岳松急道:“岳棠!四妹妹!”
岳荣按了一下他的臂膀,眯眼沉声道:“不必叫了,她这是早定下的盘算,不是今日突发奇想。”
岳松:“就这么随她去?”
岳荣:“若能如她所说凯旋,虽说她只求了皇上一件事,但皇上必会封赏些别的,就算无关岳家,但对岳家仍是庇护;若是死在西北,皇上也必会对岳家下发恩赏——无论如何来看,于岳家都是好处。”
岳松紧张的情绪渐渐松弛,点头道:“父亲说的是。”又问,“那与柯家的婚事——”
岳荣遥遥望着转身消失在拐角处的柯兆,嗤笑:“眼下着急的应当是他。”
京城以北。
岳棠看着奉旨而来的三名御医登上马车坐稳,正要打马扬鞭带队起行,就见一人策马而来,匆匆在她近处翻身下马,急促又安慰地说道:“还好赶上了。”
柯兆因急速追赶而面色潮红,此时颇有些喘息不定的样子,仍努力稳着声调说道:“郡主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能保郡主性命无虞。”
“叫我什么?”岳棠挑起唇角看着他,脸上倨傲又凉薄的神色并不遮掩。
柯兆自晒地一笑,改口道:“岳将军,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岳棠颇为好笑地打断他:“然后呢?安心嫁给你做你宅子里的当家主母?只怕我即使能保命也会被褫夺一切身份,怎么,更好被你拿捏了?”她随意甩了甩手里的马鞭,发出轻轻的“啪”响,“柯三郎,你费力追赶上来就是为了说这不着调的话?”
柯兆眉目略急,语调却丝毫不乱:“我是不想看着你死。西北瘟疫远比你想的更严重,不是从前普通瘟疫只要对症下药总能控制住。之前派去的御医是太医院首座,也已经死在了那里,你知道不知道?”
岳棠的马鞭对着柯兆挥了挥:“说完了没有,让开。”
柯兆见她不为所动,掏出一个青色令牌递给她:“我也料到劝不动你,这个你带着,是我的令牌,可以调动兰溪那边柯家属军。”
岳棠挑了挑眉,忽而一笑,声音也放柔软了不少:“柯家哥哥,你老实告诉我,西北到底有多少你柯家的人?”
柯兆从未见过她对自己如此展颜妩笑,不由微怔,手中令牌已被她顺着丝绦拽了过去,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轻轻嗤笑一声:“柯家哥哥,我问你呢?”
柯兆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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