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白不由心头一紧,只怕力役受不了打,到时一拥而上,那时该怎么办?他这次出来,鉴于钱子俊曾被野兽所伤,专门拿了手枪以及两支麻醉针。本来是防山里野兽的,没想到这时派上用场。两支麻醉针已用完,自然不能用点穴之法骗人。虽说手中还有手枪,但八发子弹又怎能阻止三十多个力役?就算能阻止,他就能狠下心朝力役开枪?大家都是农户,乡里乡亲的,只因服徭役才被里长胁迫来催粮。大家都是苦命人,没招过谁没惹过谁,凭什么挨枪子啊!他下不了手,就算能下得了手,也不能下,那不是把自己拥有这个朝代不可能拥有的枪这件事败露了?
所以,只能想其它办法。最好,能让这些力役为己所用。他两只眼珠子一转,有了办法!正要张口说话,邓班头突然发话,道:“一群废物,什么事都得老子亲自上阵。”许是看到蒋国贤打了许久,还是没有力役肯上,忍不住要亲自动手。
只见邓班头把手伸入怀中,猛的拿出一件东西来,指着李飞白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李飞白一眼就认出那是一把短铳,只是做工实在粗劣,枪管毫不平滑,上边尽是沙眼。手把也不精制,像是用一块榆木随意雕出来的,只要能用手握紧就行。
他暗道一声:“这把短铳做的如此粗糙,想来不是军队装备的制式火器,应该是仿制的。都说大明朝的火器发达,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连一个小小的衙役也能仿制出一把来,就是不知是徒有其表,还是真的能击发!”心中虽对这把短铳极其藐视,觉得与他怀中的手枪相比,简直是拿沙石与珍宝相比,但也不敢大意,将藏在袖口的枪悄悄对准邓班头,只待邓班头有扣动扳机的意思,自己先下手为强。
邓班头见李飞白对自己手中的短铳毫不在意,还道李飞白农户出身,没见过世面,不知这是什么东西,这才视若无睹。他恨李飞白阻挠,让他此时还无法行刮地皮之事,虽有杀了李飞白的心,却也不敢随意杀人。毕竟他是来发财的,为了发不义之财而杀人,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只要能震住李飞白,让他赶快掠夺一番走人才是正事。
他道:“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叫短铳,京城里神机营的军爷们用的,战场上百步开外可破敌之重甲,你血肉之躯能挡得住?”他左手指了指压着右手手指的扳机,又道:“只要你爷爷按下这里,立马给你轰个血肉窟窿出来。”
李飞白呵呵一笑,道:“有这么大的威力?骗鬼的吧。”想他手中手枪,有效杀伤距离不过数十米。百步是个什么概念,怎么也得七八十米吧。而重甲又是什么概念,上边应该是铁片相连,他实不信用黑火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邓班头狞笑一声,道:“你不信?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手中短铳的威力。看看到底是你的点穴之法利害,还是我手中短铳利害。”他左右一看,见十数步开外,几个力役身后有块木板,便对那几个力役喝道:“闪开!”
几个力役平常见了衙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膝盖骨忍不住还要软上几软。这时见邓班头手中短铳黑洞洞的口子正对着自己,又听短铳的威利如此之大,哪敢不听邓班头喝令,急忙闪过一边。
邓班头压下扳机,有如平地响了一声惊雷,一团黑烟从枪口冒出。胆子小的村民和力役,直吓得捂住耳朵蹲下身子。
众人去看那块木板,木板已被轰出一块拳头大的窟窿来。众人再去看邓班头,此时邓班头脸前黑烟已经散尽,而邓班头的脸被黑烟染得灰黑一片,有如刚从火灶中钻出一般,甚是狼狈。众人想笑,迫于邓班头平日淫威,再加上手中火铳的威力,哪个又敢笑出声来。
李飞白没想到一把粗制滥造的火铳竟有如此大的威力,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这还是枪身密封不严,火药炸响后四处乱窜,十成效果起作用的不到五成的结果。若枪身密封的严些,威力恐怕还要更大。因此不敢再小瞧大明朝的火器水平。
邓班头会错了意,还道李飞白被火铳的威力惊吓道,这才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他将铳口平移,再次指着李飞白道:“怎么,怕了吧!”
李飞白暗道一声:“怕?我怕你个大头鬼啊!你还真欺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知道你这是单发火铳,击完一发得装填火药弹丸方能二次击发?你现在枪中没药没弹,你就是把扳机掰断了,也不会再发一铳,我怕什么啊!难不成还怕你把手中火铳抡圆了砸我不成?”
邓班头扭头对蒋国贤道:“他现在被我用铳指着,绝不敢随意动上一动,还不让你的人赶快把他拿下!”
蒋国贤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冲力役喊道:“他被邓班头的神铳震住了,不敢再乱动一下,大家伙上去把他拿下。”
力役们也觉邓班头手中有此神器,李飞白就算有点穴之法,也不敢枉动。正要动手,忽听李飞白道:“且慢!”又都停下脚步,去看李飞白要说些什么?
李飞白道:“邓班头,你来催粮可有催粮票。”
邓班头道:“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李飞白道:“你有催粮票,说明你是奉了县令的命令,是公干的差爷,我们自然得按催粮票上所示缴纳皇粮。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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