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朱瞻垠大惊,杏儿急忙向他使眼色,从容地对店伙计说,“咱在西安也见到官府榜文,没想到这荒山野岭也布了关卡,想必那钦犯是插翅难飞了。不过,倒也怪,白日未曾设卡,我们来时并无人盘查。”
“谁说没有?”店伙计说:“只不过寨西口没设卡而已。寨东头就不一样了,少说也有四五十名官差捕快。大凡出天门寨往东的行人过客,一律盘查,观照画影图形,仔细验对。关卡设在阎王壁前,那阎王壁陡峭千丈,壁下山道狭窄盘曲,人行碰膝,马过曲蹄,非常之险。”
店伙计临出屋时笑道:“二位只要带路引,就不碍事。官府只捉钦犯的。”
朱瞻垠惊出一身冷汗,后悔不该来这倒霉的天门寨,但若往回走,陷在陕西境内,困在大山之中,也只能是死路一条。况且恐怕也未必不被发现,倘硬闯阎王壁东行,显然是自投罗网。
杏儿也不无忧虑地说:“咱幸亏没有贸然走出天门寨,看来阎王壁是很难通过了。”
朱瞻垠说:“可是,去合肥经河南必须经由商南,小二说去商南又非经阎王壁不可。杏儿,我已易容改形,这一嘴须子一身商人打扮,说不定能从阎王壁混过去。”
“不行,万万不可莽撞。你这易容乍看来不似原貌,仔细辨认还是变化不大。况且又无路引。一搜身便更麻烦,刘大人给孙大人的书信再被查出,便一切都完了。”
“前进不得。后退不行,又无别路可走,难道就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不成?!竟然一点估计都没有,追捕一个朝廷皇族世子,难道皇上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公子勿躁,再冷静想想。”杏儿也有些纳闷。这个朱公子是皇族身份,怎么说通缉就通缉。一点皇族的身份都不顾及呢?
过了一个时辰,月到中天,蛙声如沸,丛山峻岭沐浴在混茫的月色中。窗外的大山里不时传来阵阵狼曝和猫头鹰的啼叫声。客栈的大院内洒满月光。一片宁静,那放置在院内的马车,轿子,杂物,守候着死寂的月夜。马棚内几盏昏黄的油灯闪烁明灭,偶而响起拴在棚内的马儿喷着响鼻的声音。远处不时传来巡夜的吆唤和梆声。
朱瞻垠下楼小解后刚刚踏上楼梯,忽然听到客栈大门口突起一片喧哗。他赶紧飞奔上楼,回到客房,杏儿警觉地迎上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朱瞻垠摇摇头。他们从门缝往大院里看去。只见涌进数十人来,个个提着刀剑,打着火把。在火光的映照下。朱瞻垠吃惊地发现了一群捕快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当初追杀他的人之一,听他的同伙喊他叫做赵健。
本以为在进入凉州之后早已将他甩掉,万万没料到他竟然领了一群捕快忽然出现在客栈大院内。很清楚,赵健率领衙吏包抄来了。
“冲出去,和他们拼了!”朱瞻垠取下刀。就想往外走。
杏儿伸手拉住他,摇摇头:“冲出去寡不敌众。跑不了。”
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不!我有办法。”杏儿胸有成竹地掩上门,迅速带上包袱佩剑,吹灭了灯,拉着朱瞻垠,轻声地说,“公子,跟我来。”
客栈外,赵健冷静地看着捕头指挥着兵卒张网以待,然后令客栈老板娘领着四个捕快在院内客房逐室搜查,他的右额上的那块疤痕在月光和火光的辉映下像一条趴着不动的蜈蚣。
他奉命追捕朱瞻垠,已经二十多天了,却没有一次挨近逃犯的机会。那次是在凉州境内以西,刚刚发现踪迹,是在一条小溪边,朱瞻垠正和手下们让坐骑在河中饮水,赵健带领五十人从坡后包抄……谁知道只是杀伤朱瞻垠,冲散了他的手下,却又被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丛林中,从此之后便不知去向。但谙熟陕西地理的赵健分析,朱瞻垠断然不敢去西安府,以他从这条山道专挑深山野岭潜行看来,十有**是闯入终南山了。
终南山山峦重叠,绵延千里,真的要跑进山里,别说逮住了,就是连踪影恐怕也难以再见到。但是他们也没哟办法,只好也进了终南山中。
在莽莽群山中一连寻了数日,除了崇山峻岭,古木荒林,云雾流泉之外,只撞见猴群山鹿,豹子豺狼,偶尔见到几间茅屋几户人家,哪里见着朱瞻垠的影子?正当他们迷茫失望不知去何处跟踪追寻时,在三叉路口的山脚河边发现了马蹄印和草地上丢弃的纸屑,忽然又兴奋起来,盘诘了几个过路人,有一人肯切地说有一男一女两匹坐骥朝天门寨方向走去。赵健等便迅速追到寨上来了。
为了怕再失去机会,赵健命人拿着陕西提刑按察使司的令牌火速到附近的商南县调集人马。现在基本上已经掌握住了朱瞻基的行踪。
“禀报赵大人,”一个小差役气喘吁吁地来到赵健身边说,“搜遍了客栈每一个角落,没有找到逃犯。”
“难道他们逃走了?”赵健自语地说,“把老板娘给我叫过来!”
“不用喊老板娘了!”商南县新调来的捕头李贵匆忙走来说:“我到马棚搜查,发现他们的坐骑还在,说明他一定没有走出客栈。”
“严密封锁大门,不准一个人走出客栈。”赵健下令。在此之前,他已派士卒把守在天门寨入口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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