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其臻拍好了一张照片之后,都还没来得及放下相机,就发现梁意年的视线往往这边看了过来,他慌张地扭转了拍摄的方向。
原本想要走过去看看的念头也在这一瞬间打消,转身慌不择路就钻进了一个小树林了。
梁意年也发现了唐其臻,奇怪地看着他步履匆匆地离开,却也没有多想。
其实她对唐其臻的感觉很复杂。
小时候的她,总喜欢偷看注视着闹别扭,板着脸不喜欢和人说话的唐其臻。
可其实是她因为佩服他,不喜欢的人就不搭理,不喜欢的东西就可以不要,不喜欢做的事情可以不做。
不像她,为了她的阿爸阿妈,很多想做的事情却都不敢轻易开口说,只能是默默成全了她双亲的心愿。
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梁意年从阿宏的口中得知,唐其臻从法兰西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回去唐家的洋行管理生意,每天专注的都是他喜欢的东西。
她羡慕这样的他,也羡慕这样的人生。
这就是她梁意年无法企及的远方。
可总的来说,梁意年并不大反感他对自己的冷淡还有不近人情的冷脸。
相反,之前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好人,也经过这段时间的亲眼见证,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个对孩子有爱心的人,不见得是一个多坏的人。
而他,桀骜不驯的大少爷,能够每天静下心来游山玩水拍东西画东西,再不好,能坏到哪里呢。
只是,对于过于冷淡的唐其臻,不反感,不代表有好感。
第一次见面就见死不救,还丢下阿宏独自开车离开。
第二次见面依然是冷冷淡淡,好像谁都进不了他的眼。
第三次见面恶声恶气的,粗鲁地把东西塞给她,还让她加倍奉还那个钱。
其实她能够感觉到他的用意是好的,可那语气,她实在是不敢恭维。
之后就是在教堂这几次见面的情景了。
接连三次和他打招呼,他也不搭理人,梁意年多好的脾气都要被磨平了。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听他说过话,梁意年简直以为唐其臻是一个聋哑人。
唐其臻并不知道自己差点成为了别人眼里的聋子哑巴。
他一贯特立独行,让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对的。
平行生活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似乎没有半点波澜。
转眼间,春节如期而至,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春节,热热闹闹的,却是让梁意年的心更觉孤独。
大年初一,梁意年没想到唐其臻竟然会过来教堂这边。
这一次,他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很多吃的过来看孩子们。
梁意年原本打定主意不搭理他的,可这大年初一的,不打招呼不说点吉利的话,怎么也不太好。
而且她也想给孩子们做个榜样,最后纠结着,看着拎着大包小包东西的唐其臻,她没忍住。
“唐三少爷,新年快乐,谢谢你能过来看孩子们。”
让梁意年跌破眼球的是,唐其臻这次竟然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还回了一句新年快乐,随后还弯身从车里拿出了一块新的画板,而且和她之前的画板一模一样。
梁意年惊讶地看着递到眼前来的画板,随后诧异地看向拿着画板的唐其臻。
“拿着。”
“这……”
“阿宏一天到晚在我耳边瞎嚷嚷说你的画板坏了,托我帮他拿过来。”
“这……”
唐其臻不耐烦的眼神不言而喻,直接把画板塞在她手里,倒是,没了之前塞银票的粗鲁。
梁意年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了烫手山芋般的画板,同时看着他结巴地开口。
“谢,谢谢你,也帮我谢谢阿宏。”
“哦。”
梁意年发觉和他相处还会这么尴尬,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而且唐其臻这一次竟然不是转身直接离开,还干站在原地。
为了避免冷场,她只能找话题来打破这个尴尬。
“那个,今天是大年初一,唐三少爷今天也过来拍东西或者画画吗?”
“我听阿宏说,唐三少爷最近在学油画?”
“话真多。”
唐其臻皱着眉,冷冷地说了一句。
梁意年愣住了,不知道他是在说阿宏还是在说自己,一时之间觉得更拘束了,本来准备好的话也噎在了喉咙里。
许是唐其臻也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倒是开口打破了沉默,只是,惜字如金。
“有事,先走,回见。”
这是唐其臻第一次和她说再见,梁意年感觉特别不习惯。
感觉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换了一个人似的。
愣愣地目送他的车远去,梁意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她肯定的是,唐其臻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啊,起码他不再当假哑巴不搭理人了。
梁意年拿着新画板,即兴画了好些水墨画,也试着在神父的指导下完成了几幅油画。
原本想着送一副自己觉得画得不错的水墨画给唐其臻,却没想到之后将近一个星期,唐其臻都没有过来。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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