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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翔临走前,还留下三百块钱,算是给徐乾的营养费。 徐巽知道,这是他哥哥应该享受的待遇,也没有推辞,替徐乾接了过去。 刘志翔一走,徐巽立即说道:“阿哥,你累不累?饿不饿?” 之所以这么问,他自己早晨从家里出来,到现在水米没沾牙呢! 徐乾笑道:“是你自己饿了吧?我早就听到你肚子咕咕叫了!我现在打着吊瓶不能吃,你先去吃点吧!我得睡一会!” 徐巽把哥哥的身子放平,让他舒舒服服地躺着,这才走出病房。 人民医院的大门外有很多卖包子、水饺、面条的,徐巽就来到水饺摊前,要了一碗猪肉芹菜馅的水饺。 前世,因为做了几年最底层的操作工,他养成了喝啤酒解乏的习惯。下班之后,哪怕再累,两瓶啤酒下肚,都能让自己神清气爽。 现在他的手上攥着刘志翔给他的三百块,就想找找前世的感觉。 正好,这个水饺摊还有凉菜和啤酒卖,他就又要了一瓶冰镇啤酒和一盘凉拼。 两小碗啤酒下肚,徐巽感受着那份由内而外的凉爽,整个身心都得到放松。 接下来,他开始小口小口地喝,同时想着秋茧的事。 本地蚕农一年可收获三次蚕茧,即春茧、夏茧、秋茧。蚕茧卖给缫丝厂,抽成丝,再织成绸。 现在是八月底。九月中旬,秋茧就会上市,如果想从秋茧上赚一笔,现在就得做好准备。 龙河县有包括河口乡在内的十多个乡镇,几乎每个乡镇都有一个缫丝厂。 这些缫丝厂都归县里的丝绸公司管,每到蚕茧收获的季节,由丝绸公司定下统一的收购价格。 但是,如果赶上蚕茧收成不好或者丝绸价格高的时候,这些缫丝厂就私自抬高价格,争取收购更多的原料。即使自家厂子用不完,也可以加价卖给缺少原料的同行。 徐巽要做的就是低价收购一些蚕茧,卖给高价收购的厂家。 当然,这些缫丝厂的领导也不是傻子,他们不会为了收点蚕茧就一个劲地抬价。 于是,每个乡镇也都出台了规定,本乡的蚕茧不得卖到别的乡镇,并且在各乡镇的交通要道设立关卡。 规定是规定,总还有一些能人可以通过关卡,把蚕茧带到外乡,赚取差价。 徐巽自信,他能从今年的秋茧中赚到第一筒金。因为,他能找到更愿意出价的买家! 酒足饭饱,徐巽到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个塑料饭盒,也给哥哥要了一碗饺子,外加一个鸡腿。 吃哪儿补哪儿嘛! 估计哥哥的第一瓶水已经滴得差不多了,他不再磨蹭,大步向医院走去。 刚刚来到医院门口,他就看到父亲徐学礼急匆匆赶到。 “阿爸,你怎么来了?”徐巽拦住了父亲的自行车。 “你哥怎么样了?”徐学礼一说这话,就说明他已经知道大儿子受伤了。 “没事!就是大腿受了点伤,正在挂水呢!我出来给他买点吃的!”徐巽说着,扬起手中的饭盒,“走,我们别在医院门口站着!” 徐学礼把自行车锁好,和徐巽一起来到住院部。 “你三个孩子,上学时不好好学习,工作了不知道保重自己……” 徐学礼是个能人。他国学功底深厚,单看他给三个孩子取的名字“乾、巽、离”就能看出来。 同时,他的书法也堪称河口乡第一人。村里谁家有个红白事,都会请他执笔。 他脑子灵光,一人拉扯三个孩子,生活也并不比别人家差。 可是,他唯独拿三个孩子没办法,再生气,也下不了狠心去打。 “别说我啊!我身体好着呢,妹妹学习也好着呢!”徐巽笑嘻嘻地说道。 此时,徐乾也刚刚眯了一觉,一瓶水已经滴完,护士为它插上了第二瓶。 看到弟弟把父亲也带来了,徐乾就问出了和刚才徐巽一样的话:“阿爸,你怎么来了?” “你要是平安无事,我能来吗?自从进了联防队,你整天忙得跟兔子似的,现在还把自己弄伤了。你要是……” 徐巽知道,父亲接下来一定会说“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你妈”。 父亲原本是个十分干脆利落的人。可是,自从母亲去世,他就变得啰嗦了。 徐巽立即拦住了父亲的话:“阿爸,你别担心,我哥这回立功了,即将变成公家人了!” 徐学礼眼一瞪:“我管你什么公家人、私家人,我要的是你们兄妹三个平安无事!” 徐巽笑道:“阿爸,我们本来好好的,经你这么一说,好象生活在战争年代似的!” 他这么一说,整个病房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如此一来,徐学礼也不好多说,只好坐在一边生闷气。 “阿哥,吃点饭吧!”徐巽说着,把手中的饭盒递了过去。 徐乾打开饭盒,先问了一句:“阿爸,你跟我一块吃点儿!” “我早就吃过了!”徐学礼闷闷地说。 他掀开床单看着儿子大腿上的绷带,然后又问了一句:“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既然父亲这么问,就说明他根本不知道徐乾挨了一刀的事。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徐巽就轻描淡写地说:“我哥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树根绊了一下,扑在了石头上!” 说着,他还向徐乾使了个眼色,徐乾会意,微微点头。 “恁大的人了,做事也不知道小心点!”徐学礼说道,“好好养,秋天割稻、种麦就不要你管了,让二子帮我干!” 徐巽急忙说道:“阿爸,阿哥的伤最多一个月就能好,到时候他能下地干活的!” 徐家种着十亩地,每到收麦、收稻,望着满地的庄稼,徐巽都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九七年的时候,河口乡还没有联合收割机,秋收秋种可是非常累人的。徐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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