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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子不过十八九岁,吁了一声,轻轻的拉起疆绳,卓越的身姿呈现一种格外好看的弧度。姜令仪不用细看,也能想象的到,他的唇边定然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温润如玉的眉眼配上云淡风轻的神色,很容易就打动了每一个和他相处的人。

他对着守卫说话时也是彬彬有礼的,仿佛他们很重要一般。

姜令仪认识他七年,他与她说话的次数不多,每一次都是温言细语的,即便诀别那时,他也只是淡淡的问了她几句,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急躁。

他仿佛生来就是这样高贵,不管生活优越富足,还是家逢巨变后被人在背后品头论足,他永远都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唯一的一次悲伤就只有在程锦儿难产死去时,他看起来不在高高在上,就像一个普通的男人,丧妻丧子的那种哀痛。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想起往事,姜令仪只觉得揪心般的疼痛。她转过头来,背靠着门,慢慢的滑落在地上,脸上一片冰凉。

脚步声慢慢的靠近,姜令仪抹干了脸上的泪水,转过头,站起身来,便看见卫兵谄媚的笑道,“大公子,您不能进去,小的们不好交代。”

徐伯卿是府尹公子,官大一级压死人,卫兵自然晓得轻重,却又不敢十分阻拦,只得继续劝慰道,“您看,我们大人去戒严了,还要统计洪灾的伤亡人数,不如,小的与您去大人府上敬候佳音,如何?”

徐伯卿眸中带着笑意,“戒严?家父的书涵还没到,县令大人已经开始戒严了?倒是极有先见之明。”他的声音也温润动听。

卫兵忙笑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嘚瑟,“不仅如此,大人还将这些救护棚围了起来,不让任何人出入。又备了好些烈酒不知作何用处。”

这回倒是连赵天瑞也惊讶起来,“奶奶的。竟然还有烈酒?速速拿来。”

卫兵眉头皱了一皱,“大公子,这位真是赵神医的后人,怎么从未听过。”

徐伯卿却是眉头也没皱一下,“自然不假。”

赵天瑞唾了一口道,“谁说不假,那老头子早就将我逐出家门了,你们若找的是赵天瑞,我便留下,若找的是赵家传人,那就对不住了。另请高明吧!”

县令不在,几个卫兵自然做不得住,只面面相觑。

徐伯卿道,“天瑞的医术我可以作证,要是误了事,自有我来承担。”

卫兵忙笑道,“既然如此,便有劳赵大夫了。”又对徐伯卿道,“大公子,您真不能再往前走了。若是有个好歹,府尹大人怪罪下来,别说是我们,便是我们县令也吃罪不起。”

赵天瑞斜着眼看了很久,颇有些不耐烦了,“徐大少,您还是请回吧,赖在这里,耽误我做事。你放心,你要找的人兄弟保管给你找到,便是人不在了,尸体也找人抬你面前去。”

姜令仪愣了一愣,他们要找的人是自己吗?这样一想,又觉得极有可能,事情跟上一世有些不一样了,郑绣清被隔离起来了,赵天瑞也提早出现了,本来应该今天到的姑母没来,来的却是徐伯卿。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到觉得他是为她而来,因此而沾沾自喜。世事上,绝大多数自卑的人都不会自作多情,遇到他后,她便开始自卑,这种感觉持续了七年,即使重生后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这种自卑依然像烙进骨子里的印记一般,一遇到他便会显露无疑。

徐伯卿眉头微微皱了一皱。

姜令仪有些吃惊,这个表情对徐伯卿而言,已经是表达不爽了的极限情绪了。也是,徐伯卿向来温文尔雅,和赵天瑞说话一向有种夏虫不可语冰的感觉。

不过徐伯卿涵养极好,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常态,“那就有劳天瑞了。”说完撇了几个棚子一眼,神色十分复杂。

他扫的极慢,看向每一个棚子时都会停留片刻,那目光仿佛有穿透力一般,透过门缝,直直的射进姜令仪的心里。

姜令仪只觉得心里一阵慌乱,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跌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徐伯卿听到响动,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往前迈开一步,就要朝棚子走去。

卫兵忙上前拦到,“大公子,不要让小的为难了。”

徐伯卿看向那个小小的棚子,眸子里愈发的深沉,他静静地看着,目光里有隐痛,有庆幸,还有一些自己也说不上的情绪。

姜令仪的头埋进腿间,什么也没看到,脚步声渐渐远去,过了一会,只听到一个懒懒的声音传来,“这个棚子里住的是谁啊?”

守卫不知D县令如何处理姜令仪,便装作漫不经心的答道,“赵大夫,那个棚子住的都是男人,那个棚子里住的都是女人。部加起来有五六十人,你看从哪边开始诊治?”

赵天瑞冷笑一声,“你耳朵聋了吗?我问你这间小棚子里面住的是谁?”说完嗯了一声,“就从这间开始。”

赵天瑞不等守卫出声,上前几步走到门前便踹了一脚。

临时搭建的棚子能遮风挡雨就不错了,自然谈不上牢固,门就更加好不到哪去,赵天瑞身强体壮的,这一脚最低使了八成的力气,可怜的门登时裂成几片倒在了地上。

相比门而言,姜令仪无疑是幸运的,她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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