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托里说,今天这里会来两个很重要的客人。”她坐下,拿起一颗水煮蛋敲碎,缓慢地剥,“我以为你们会出去迎接。”
他把整块面包都塞嘴里,扑扑手,面无表情道,“那小子什么都跟你说。”
阮念初琢磨了一下这句话,觉得应该没生气,便道,“最近这里,好像人人都很紧张。我觉得奇怪,就问了他几句。”
蛋剥好了,她咬了一口觉得烫,只好放在嘴边吹。
厉腾侧头想说什么,一转眼,将好看见她腮帮鼓鼓地呼气。雪白的脸和淡粉色的唇,两种颜色似乎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她的唇形小巧,两端尾部略微上翘,上唇中部有个粉色的小肉珠。
没看多久,他便将目光转向了别处,沉声说,“别到处乱跑。”
“哦。”她应得很随意。这句话他几乎每天都说,她都听习惯了。
厉腾强调,“待屋里。哪儿都不许去。”
阮念初咬了口鸡蛋,想起什么,抬眼看向他,“昨天晚上,你不是还说让我在待你身边么?”
厉腾垂眸,视线落在她嘴角的蛋黄屑上,半刻,伸手去给她擦。
她怔住,还是下意识地往后躲开。
他收回手,冷淡神色一丝不变,道:“到时候了我会来找你。在那之前,你哪儿都不许去。明白么?”
阮念初点了下头。
交代完,厉腾起身准备离开,出门前指了指她的嘴角,“沾了蛋黄,拿纸擦一下。”说完转过身,大步出去了。
她皱眉,“你鸡蛋还没吃。”
那人走进雨中,头也不回,“给你了。”
原本,阮念初以为今天,她会过得提心吊胆惊心动魄。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天的白天,竟然平静得不可思议。
甚至在中午时,小托里和阿新婆婆还像往常一样,来和她吃饭,闲聊。
午饭后,阿新婆婆要去营寨各处收拾大家的碗筷。阮念初看着婆婆蹒跚的身影,有些不忍,想要跟着去帮忙,却被托里制止。
少年两手在胸前画叉,表情严肃,用英语道:“厉哥说你不能到处乱跑。”
她哭笑不得,“……他让你监视我?”
托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总之你不许出去。厉哥还说今天会有大事情要发生,咱们俩必须待在一起。”
阮念初拗不过,只好目送阿新婆婆离去。
下午没事干,小托里思来想去,干脆教阮念初说高棉语。她兴趣缺缺,但见少年这么有热情,只好耐着性子学了。
这一学,就学到了下午五点。雨已经停了,夕阳西下,天边若隐若现挂着一道彩虹。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阮念初困惑,推开窗户往外张望,只见闸门大开,几辆山地越野车成列驶入营寨。不多时,车停稳了,数个手持AK47的彪形大汉跳下了车,而第一辆车里,则下来两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一个浓眉大眼,典型的欧美人长相;另一个又是墨镜又是口罩,整张脸遮得严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出街。
阮念初微皱眉,“Whoisthis?”
托里声音压得很低,“Mightbe……BOSS.”
“……”她眸光一跳,看见另一行人迎了上去。为首的手拿佛珠笑容可掬,是图瓦,后头则是他的贴身保镖,还有永远寒脸冷眼的厉腾。
图瓦和两个客人笑盈盈地打了个招呼,很快便带着他们往营寨深处走去。
脚步声远去了。
小托里压着声音说:“原来这就是厉哥说的大事情。”
“……”阮念初若有所思,“或许吧。”正要关窗,余光却看见阿新婆婆的屋子,窗户也开着。婆婆看着几人渐远的背影,面无表情。
阮念初心蓦的一紧。
因为老人素来慈祥温和的眼神,竟阴沉得可怕。
*
与此同时,距离地面1000米高空处。狂风呼啸。
“报告队长,一切准备工作均已就绪!请指示!”
“厉副队那儿有什么新情况没?”
“没有!”
“那一切就按照原计划执行。通知战士们,最后一次检查所有装备,五分钟后开舱门,准备下跳。”
众人异口同声:“是!”
之后的几天,阮念初明显察觉到,整个营寨的守卫愈发森严。巡逻和放哨的人手,增至原先的三倍。
厉腾照旧忙,早出晚归,一天里头有大半时间都待在图瓦那儿开会。
图瓦狡猾谨慎,多年来,令金三角地区的各国政府头疼不已。他手下的那群暴匪,五大三粗,文化程度低,但无一例外都是狠角色。每回上面有交代,他们都会在事前制定出一套周密详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