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三顺见三人坐在光秃秃的炕上,连个炕桌也没有,就那么捧着碗,正打算吃早饭呢。小家伙不由得愣了愣,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欣颜放下碗,笑着对他说道:“是三顺啊,我们已经熬了糊糊,就不过去吃了。你记得和伯祖父说一声,我和二爷爷一会儿要去县里买些家用的东西,午间回来的晚,让伯祖父不要担心。”
齐友年招呼三顺道:“三顺吃过早饭吗?二爷爷这碗还没动,你先用二爷爷的碗喝些糊糊。”
家里只有路上用的三只碗,得亏他们刚盛上来,还没开始吃。不然还真尴尬,不好意思让人吃饭呢。
三顺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家也是喝糊糊,我回去吃。我爷还等着呢。”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
二爷爷家太穷了,什么都没有,连窝窝都没有,光喝野菜糊糊怎么能喝饱?
叶欣颜看着三顺跑走,笑道:“还是有亲人惦记着好。”
齐友年也是欣慰,终于回到家了。尽管离家这么多年,如今贸然归来,可身处家乡的感觉依然让人踏实温暖。昨天他们兄弟三人已经商量过,等这几天的农活儿忙下来,三人就去爹娘的坟上拜祭,告诉爹娘,他这个不孝子回来了。
叶欣颜喝着糊糊,想起伯祖父昨日对四婶庞氏的不满之色,随口问道:“爷爷,昨日伯祖父似乎对四叔、四婶不甚满意,您知道因为什么吗?”
“我昨天也看着不太对,既然你伯祖父没提,我也没多问。往后再看看吧,若是明面上的事情,没准儿不用问就能知道。”
齐友年也看出大哥对三弟和三房的那个侄子不满,但自己才回来,大哥不说,他自是不好多打听,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昨天时间匆忙,只把两个房间收拾出来,院子依然杂乱。吃过早饭,留下金嬷嬷继续收拾院子,齐友年赶着驴车,和叶欣颜一起往县城,购置家里日常需用的东西。
清远县是个不小的县城,齐友年赶着驴车,走了一个多时辰,到达县城的时候,县城的集市已经人来人往的很热闹了。
牵着驴车,虽然走路不是很方便,但是买东西却不怕拿不了。
叶欣颜顶着卖家的白眼,不怕死的把需要买的物件行了一遍价钱。最后咬着牙花子,把计划第一批要买的东西部买下。
她一边掏钱,一边心疼的嘟哝:“想咱们在米易县的那些东西,可都是好好的,才卖了那几个钱。如今重新购置,却要花几十倍的银钱。”
齐友年好笑的跟着她,也不劝,只看着她小气巴拉的和人家讨价还价,心里对自己这个孙女又多了一分认识。
按说,叶子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出身,就看路上遇到的她的前夫,就知道她家应该能算是大富之家。平日里遇事倒是能看出来,叶子真的具有大家风范,可有时表现出来的那个小家子气啊,那是真不像过着奢华日子长大的女子。
锅碗瓢勺、洗浴用具、油盐酱醋、米面菜蔬,加上又添置了三床被褥的棉花和里子面子,花去了六两多银子。
叶欣颜帮齐友年把买来的东西在车上绑紧了,一边欣慰的说道:“还好还好,没花太多银子。”
齐友年一听就笑道:“六两多的银子了,还不多啊。看你买东西时咬牙切齿的样子,还以为你算总账的时候,指不定会怎样的痛心疾首呢。没想到一下子就想开了,居然还说银子没花太多。”
叶欣颜眨眨眼,“我,买东西的时候咬牙切齿了?”不能吧,那样子很丢人的。
齐友年觉得好笑,“怎么没有,还嘟嘟囔囔的说人家买卖人黑心肠,卖的东西贵的要死。”
“那个……我不是没正经的买过东西嘛,哪里知道行情怎样?还以为这么多东西买下来,会花咱们很多钱呢。”
叶欣颜很不好意思了,她只是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很穷,没有任何保障。其实花钱的时候没什么概念,要知道,必须花的银子是省不下的。
齐友年把一小袋碎米放在车上,诧异问道:“你买这个做什么?虽说是碎米,但是也比杂面贵上好多,煮出来的饭却不怎么好。是不是想喝白米粥了,又舍不得买正经白米?”
看起来齐友年还是过过好日子的,若是一般的贫民人家,哪里懂得碎米和正经白米味道的区别。
“爷爷说什么呢?我哪有那么馋。”叶欣颜嫌弃的冲着齐友年翻了个白眼,然后小声说道,“我想到个小吃,咱们用这些碎米试一试,若是味道还成,我想,咱们可以在县城摆个买早点的摊子。”
她那么小声不是因为她小家子气,实在是怕被人听到用碎米可以做吃食,到时碎米涨价怎么办?
齐友年是看着叶欣颜和米店掌柜讨价还价,买来这些碎米的。这碎米是仓底剩下的,真的很碎。这样的东西,穷人嫌弃它贵,富人则压根看不上,用它做出来的东西,哪里有人肯花钱卖来吃。
他家叶子咬着牙的嫌弃人家东西卖得贵,却还神秘兮兮的买了一个小小的石磨。在人家卖石磨的地方磨磨唧唧,硬是在犄角旮旯找到这个最小的石磨买下来。
那么小的石磨,看起来就像个摆设,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