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一边听着顾远不知道动用了多少脑细胞想出来的抒情之话,一边在心里冷笑,面上还挂着越来越动容的表情,就差没有热泪盈眶了,最后,顾盼用哽咽的语气道:“父亲,您心里的苦盼儿知道,您的身不由己盼儿也知道,盼儿一直相信人在做天在看,父亲的苦心上天一定是不会辜负的。”
而顾远看着黑瘦的顾盼,心里十分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做得对不对,可是没办法,安慰性的拍了拍顾盼的肩膀然后走了,之后,顾盼就被顾老太太给拉到了屋子里,顾老太太看着明显多了一点人性的顾盼,心里算是松了口气,开始以长辈的口吻道:“盼儿啊,你如今是吃十七岁的饭了,以前你在庄子上养病,你父亲和母亲担心你年纪太小不好生养,就把你的亲事给耽搁了下来,现如今有人上门提亲了,我和你父亲母亲商量了一下,不能再留着你,俗话说,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接下来就安心准备嫁妆吧。”
SO?这是要把她嫁出去的节奏吗?顾盼原本还有点波澜不惊的心一下子就不平静了,不过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之色来,只是很平静的问道:“祖母是打算把盼儿许配给哪一家?”
“咳,这人家说起来对咱们也是有恩的,当初要不是他家,你父亲恐怕也没有今天。”顾老夫人看了一眼嘴角带笑的顾盼,转着佛珠的手一顿,“这门亲事是你没出生时就定下的,人是张家的少爷。”
“说起来那个张家也算是一家的烈士了,一家人为大魏鞠躬尽瘁,张家少爷小小年纪就当上将军,小姐以后嫁过去就是妥妥的将军夫人。”这时站在顾老夫人身后的老嬷嬷也笑着夸奖起这个从来就没有见过面的张家少爷,顾盼听着讥讽,嘴角绽出一抹带着冷意的笑,“既然婚事如此好,为什么不让知书达理的顾雅嫁过去?祖母这般说,那两家定然是推心置腹的交情了,与其去谋求未知的前途,盼儿以为,以顾家今日的地位,还不如急流勇退来得好。”
“顾家就你正当适婚年龄,这婚事也是你母亲点头同意的好了,你退下吧。”顾老夫人一见顾盼露出不乐意的神色来,面上的笑意顿时不见,转而露出时分嫌弃的脸色,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笑话,那张家如今就只剩下一个独苗支撑门户,现如今又因为跟人抢一个青楼妓子,被人把腿给打折了,这种家庭,嫁过去迟早要受苦,她连一个庶女都舍不得浪费,还会把最看好的顾雅给配出去?
“大小姐,你如今的境况……这门亲事也是没挑的了。”老嬷嬷掀开帘子把顾盼送了出去,看着一片淡然处之的顾盼,开口劝了一句,顾盼顿住了脚步,转头对老嬷嬷笑道:“她会改变主意的。”
老嬷嬷身子一震,看着眸中露出狠戾之色的顾盼,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僵着脸站在原地,直到顾盼消失不见,她才蹿回了屋子里,见顾老夫人正在吃乳酪,便对周边伺候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在人走完之后,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咬牙道:“夫人,真要这么做?”
“没让她重新回去就是照顾她了,现如今又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看她就是和她拿过贱人娘一样要来气我。”精致的瓷碗被嘭的一声搁置在桌子上,里面才刚吃了一两口的乳酪溅了出来,老嬷嬷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夫人,这个人是个心狠的,她离去之前信誓旦旦说您一定会改变主意,我当时就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自信。”
“不过是做白日梦,算了,不提这个扫把星,一回来就把家里面给弄得乌烟瘴气。”顾老太太想起还在床上躺着的顾衡,对顾盼的恨那真是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偏偏还真不能把那个畜生给弄死,真是失误!
这边坐在灯下绣着荷包的大夫人,眉眼间满是娴静之色,然而她的心里却没有片刻的安宁,一边伺候的银屏见此,端了一杯茶过去,“夫人,天黑了,这荷包明日再做吧,仔细伤眼。”
“你出去看看侯爷过来了没。”大夫人放下手里的荷包,起身到了梳妆镜前,任由身边伺候的媳妇为她卸妆换衣,想到明日十五,心里便是一阵甜蜜,但一想到病情没有丝毫起色的顾衡,她心里那因为即将得到顾远宠爱而升起的甜蜜便荡然无存,这么多年了,为了这个家她是操碎了心,可是自己儿子受伤了,她还因为她的事情顾忌这里顾忌那里的,外面有多少流言蜚语她都不管,可是衡儿是他唯一的儿子,什么叫只要没死就不算回事?要是衡儿这回的腿断了,那爵位该交给谁?她看管这个家这么多年,像牛马一样伺候着他一家大小,难不成到头来还要为他人做嫁衣不成?
大夫人心里一阵意难平,而这时刚刚去了小厨房的张妈妈回来了,见大夫人正在出神,便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可是大夫人却在一闪神之间从镜子里面瞧出了张妈妈的欲言又止,每回张妈妈露出这幅像吞了苍蝇的表情,大夫人就知道,顾远又去了其她的姨娘那里!
顿时,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被大夫人一股脑儿的扫到了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的她冷笑道:“今天这个好日子,又去了哪里?是许姨娘还是高姨娘?”
“夫人,何必为那些玩物儿生气?气坏了身子不仅你自己受苦,还得让那些小蹄子看笑话,您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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