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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孤独了太久的人来说,一刹那的心动,便是一生都不可卸除之重。

那心动的刹那,就像孤独一样,猝不及防,然后一生都躲不开了。

――斩灵道君主沈长安语

沈辞醒时,是在斩灵殿内。

他身侧,沈缺还有虞画睡得沉沉,压在他们神魂深处的往生道王权已经散去。他看着斩灵道熟悉的景象,眼底有了片刻的茫然。

――今天,他们深入苦海,入了那处火山,的确找到了大块的暖玉,然而在数以千万计的躲入火山之中的苦海鬼物围攻下,好不容易将暖玉完整的起了出来,就见往生道佐官踏着王权而至,然后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失去了意识。

他们并不弱,只是未曾对棽棽设防。而棽棽对他们出手,大概是为了他家君主了。

――在苦海之中时,他们曾感觉到屠鸦桥王权的气息,也曾感觉到离别都君主神威。

沈辞眼底闪过暗芒。

他任斩灵道无常千万年,自上任斩灵君沉欢犯天道禁令被天道卸了君位,罚入地狱永世不出后,时至今日,他很久没有出手过了,所以,这冥界,是不是真的当他斩灵道无人了?

空气中隐隐的传来阵阵茶香。

沈辞循着味道望去,他家君主身上裹着素虹,坐在离他们不远的窗边,手中握着一盏茶,望着窗外,寂寞满身,气息微弱。

从沈辞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家君主的背影,看到她修长的脖颈和耳后一-小块薄薄的皮肤,苍白的几乎透明,显出浅淡的青色血管来。

他们不过一旬未见,甚至还没有一旬,他家君主脸色苍白,似病弱缠身,仿佛随着她在冥界呆的时间变久,她初来冥界时的活力与生气与生气一下子褪去了。不过,即使病弱,仍然是一张绝艳的容颜。她的半个脸藏在阴影中,半明半暗间,她的五官线条陡然鲜明起来,精致并且深刻,甚至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她望着窗外的明月盏,修长的手指间捏着玉白的瓷茶盏,她抬手喝茶的样子更像是在遮住她的半张脸,目光沉静,侧脸冷艳,整个人看起来优雅而狠绝,让人不寒而栗。

沈辞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的认识到,这是冥界君主,亦是掌握了人间十八都一半城池是十八载的离别都君主。

他家君主初来冥界时,眼神明亮,似不谙世间苦厄与黑暗,沈辞曾经奇怪为什么这名叫沈长安的女子,不管是跟冥界,还是任何一处神乡如此格格不入,那样纯净静美,是否可以忍受得了这天地间随着王权更迭而展现出来的黑暗。

是他,多想了。

“呦,醒了啊。”她家君主不知何时转过头来,望着他笑道。“来,阿辞,陪陪我。”

沈辞闻言一愣。

他与沈缺长的一般无二,虽然他们自己认为两个人气质相差千里,可是,冥界很少有人能够在他们脱了工作服之后分清他们的。

可,自从初见,沈长安就没有叫错过他们的名字。

“怎么了?”看沈辞发愣,沈长安笑了一下,瞬间,她眉间冷寂都散开了去,仿佛刚才他所看到的寂寞与威严,是他的错觉一般。

“陛下……”还没等他说什么,天空突然传来隆隆的雷声。天空中漆黑的阴云翻滚,长生君渡过苦海,循了沈长安的气息来到斩灵道时,听见雷霆声,抬眼时,就漆黑的雷劫在墨云中翻滚,似蛇似龙,似是活物,十分粗大,偶尔,会有雷霆窜出,直指斩灵道中心的斩灵殿,或者说……是斩灵殿内的某个人。

长生君只是微微皱了眉,向斩灵道走去。

……时间,也快到了啊。

长生君想,而他对于天谴的降临没有半分意外。

雷霆砸下来时,沈辞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斩灵道会落下天罚。“这怎么会……”时间分明还没有到啊。

沈长安听见沈辞的惊呼,却没有看他,她的视线落在窗外的天空上,乌云移动很快、压得很低,很快就将整个斩灵殿都笼罩在内。

沈长安望着墨云积的最厚的地方,看黑色的雷霆指着的方向,她突然感觉到有视线在九天之外望她,让她如芒在背。

劫雷的目标……是她?!

沈长安有了片刻的懵逼。

貌似,她没有做什么能让天道降下雷劫的事儿啊?

天空之上,酝酿了许久的雷电终于成型,在天空缓缓游动,发出“轰隆”的破空巨响。

沈长安回望了一眼还处在蒙逼状态的沈辞,以及他身后玉床上并肩躺着的还没有苏醒的虞画和沈缺,下意识的在手中幻出斩灵道王权,护住他们三个,然后破窗而出,向无人的苦海之上而去。

又是几道雷劫缓缓成形,似苍龙在黑厚的云层中缓缓蠕动,雷霆声响彻苍穹。

沈长安以极速向苦海而去,天上的乌云跟着她离开。

长生君正向斩灵殿而来,他还没到达斩灵殿,就见不遇口中已经死去的沈长安向苦海而去,她的身后,黑色的劫雷偶尔探出云层,所对方向乃是……沈长安。

沈长安与不遇擦肩而过时,她瞳孔一缩,可看见他额心幽绿的长生桥君印,反应过来这人不是不遇,而是长生道的君主。她的唇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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