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嫡出幼女,方锦书可以说是父母的心头宝,吃穿用度尽都是最好的。年纪虽小,皮肤却养得如凝脂般吹弹可破,一头黑发光可照人。
她父亲生得俊逸不凡的好容貌,母亲又是大理寺少卿司家的嫡长女,方锦书的相貌岂能差了?
纵然此刻穿着粗布麻衣,狼狈的被婆子抬起了脸,身上也透着与众不同的矜贵清丽。小小年纪,就能窥见她成人后的美丽不凡之处。
看得三角眼男子连连点头,方锦书在他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会走路的银子。
“好生看管,勿要伤着饿着。”这样的女孩子,要好好养着才能卖出大价钱,他叮嘱着那婆子。
“一定一定。”婆子连连应下,两眼放光的问道:“那这价钱?”
三角眼男子扯着另一名着褐色短打的男人朝外面走去,道:“价钱我和你男人商量。走,出去细说。”
婆子躬着身,将他送走。转过身,对待方锦书的态度已经好了许多,难得的放软和了脸色,道:“回屋好生歇着。”
方锦书抿着唇并不说话,跟在她后面回到原先那个大屋子之中。
看着那婆子出门重新上了锁,之前那个头发枯黄的小女孩才迟疑着挪到她的身旁,低声问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会尽都熟睡了,只有这个小女孩还强撑着等她回来。对于她的主动接近,方锦书并不拒绝,低低的应了一声。
眼下的情形再明白不过,她死了,而她又活了!
死去的,是延庆宫中那个被强烈愧疚感所淹没的曹太后,一时激愤之下吐血死去的曹华英。
活过来的,是原本应该在庆隆元年死去的方锦书。
这一次睁眼,时间倒退了十七年,眼下才刚刚是庆隆帝登基的那一年。而她,成为了方孰玉的嫡长女,那个原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女孩。
当务之急,是要逃脱这拐子之手。这种时候,任何伸出的援手,哪怕微不足道,她都不会拒绝。
方锦书想明白了过往,才发觉身上又饥又寒,一阵阵向她袭来。她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粗布衣衫,无法抵御秋夜里的寒冷。胃里更是空空如也,饿得都痛了起来。
方锦书用手抵住胃的位置,这样可以缓解些许疼痛。
小女孩从怀里掏出一块冷得发硬的馒头,犹豫着递了过来,道:“我看你都没吃什么,就留了一块给你。”
在之前,方锦书并不是好接近的人。前两日小女孩只是稍稍碰了她一下,就被她嫌恶了许久。
看来,这具身体是嫌弃这里饭食粗陋难以下咽,竟然就这样活活冻死饿死在这里。如果没有自己的到来,方家找得的,只会是一具冰冷的尸骨!
接过馒头,方锦书含在嘴里慢慢用唾沫软化了,勉力咽了下去。
莫说方锦书,就算是她在前世也没有吃过这样的食物。但是,眼下必须要保存体力,才能设法逃走。
硬馒头再难吃,也是食物。她小口小口地咽着馒头,胃部终于不再烧灼得疼痛。
方锦书想了起来,她是如何到了这里。
中秋月圆之夜,正是团圆之际。母亲在园子里设了宴,她和方家众人在一起拜月、赏月,品尝月饼、瓜果。
大家兴致正高,大姑母传了话来,说在天津桥头包了听香水榭的院子临水赏月,问他们想不想一道过去。
方家没有分家,子嗣兴旺,光孙辈就有十个孩子。除了嫡亲的大哥大姐,方锦书还有好些个堂兄妹,年纪都跟她相去不远。
这个消息一传来,园子里顿时炸开了锅。孩子们正处在精力旺盛的时候,有这么好的机会,哪个不想出门游玩一通?
于是,母亲便临时安排了好几辆马车,和父亲一道,还有隔房的二叔和堂叔、堂姑母一起,带着孩子们一起出了门。
到了南市时,大堂叔说顺道买几盒月饼,带给大姑母一家。马车便停下来等候,方锦书也跟着哥哥姐姐下来去南市游逛。
中秋之夜,朝廷开了宵禁,南市里灯火通明人流如织,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面人儿、糖画、风车、兔子灯……等等新鲜好玩的玩意儿,吸引着她的注意。
逛着逛着,她发现自己落了单。正要返回去南市街口找母亲,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口鼻也被一张泛着酸味的帕子捂住,还没来得及惊叫,她就昏迷过去。
当方锦书醒来,已经到了这里。
刚开始只有她和两三名女孩,过了几日人越来越多。日常看守着她们的,是刚刚那个腰圆膀粗的婆子,还有几个着短打衣衫的男子出入,看她们的眼神如同看待货物一般。
那时,方锦书才在心头明白过来,她是被拐子拐卖了。
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方锦书放低了声音,温和的问那个头发枯黄的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见她肯和自己说话,小女孩高兴的道:“我叫芳芳,十岁了。”
比自己大上两岁,打量着身高却和自己差不多。看着芳芳手心里磨出的老茧,方锦书在心头默默想着,她一定是从小生活艰苦,吃得也差。
“你到这里有几日了?”她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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