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这也太简单了。
宝珠说,“我们就两个人。”心里觉得,这地方大冬天还有这么多种菜可以吃,现代人真幸福。但她今天和乾启走这一趟不是为吃饭的。抿了口茶说,“我想,请教你点事。”
乾启还在翻着菜单,想再给她叫个什么好吃的,但他许久没来,这菜单是新换的,他还得找。
“请教可不敢。”他忙放下菜单,“你说。”视线却不由又留在她身上的淡绿色羊绒衫上,隔着毛衣仿佛都能感觉到骨头,太过苗条了点。他的手,又摸向了那菜单。
宝珠哪里知道他在想这个,抿了口茶就说:“我昨天晚上在电视上看了几集节目?就是那种鉴宝的,有些问题我想不太明白。就是那些专家,他们有的是什么资质证书?怎么可以以自己一言定生死?”
乾启没想到她问这个,其实他加起来也才入行两年半,很多东西也在摸索,说道:“暂时国家确实没有规范的鉴定体系和标准,也没听说过鉴定人需要资质,所以唯一相对客观的,应该是机器。”
宝珠说:“这就对了,经验,研究方向,个人操守,这些东西都说不准,怎么能够因为几个人的肯定和否定,就决定了一件东西的命运?”
乾启没在这方面用过功,想了想说:“你说的那节目是本地台的吧?我也看过,就本地这档节目来说,模仿中央的,如果是赝品,当时砸掉,坐镇的三个专家里,有个是致祥居的人,口碑一向不错,暂时还没出现过问题。不过老实说,你说的这个,我还没想过。”
宝珠昨晚因为要补课,看了几集,可以说大出意外,那种砸掉赝品固然痛快,可这种真假的标准,太失客观,不够谨慎,多少东西,在历史上争执几百年尚无定论,这里一句话,就砸了!真正爱古玩的人,看到这种场面,多少都是有些想不通的。
她有些感慨地说:“就算是真正的收藏大家,也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会打眼,虽然说,验宝手段高,作假手段有时候更高。可有谁敢说自己没有知识空白,文物的真伪,是一个多么复杂而庞大的认识过程。”就连她,也不能保证一辈子都不认错一样东西。
乾启静静看着她,她说的东西,他能理解,就像自己,以前只琢磨清三代,只玩瓷器,今天这话,她说了,他才发现,自己以前找艺术品经济人是个很不谨慎的问题,对古玩的认知过程,何尝不是对自身的一个认知过程。
宝珠心里却着实有点不舒服,中间相隔几十年,很多东西都变了,物是人非,其实东西也和人一样,都有自己的命运,遇到好大喜功的主人,要送她们去上电视,不过是为了抬高价值,被错砸了,也不过是和自己一样,换个地方早投胎罢了。
她是个心大的人,伤感归伤感,她吃饭的胃口倒是半点没影响。乾启执着公筷给她夹菜,夹什么,她吃什么,心里寻思着自己的打算,
她之所以现在问这个,是因为不多时,她就需要和这些所谓鉴宝的专家们打交道了。
俩人静静吃着饭,完不知道,此时,隔着餐馆一条街的古玩街上,刚刚那个被他们躲过一劫的供器,此时正捧在一个女孩子的手里。
女孩的身边,还站着另外两个女孩,三个人把那东西,从上打量到下,由内打量到外,一致认定,这东西是真的!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一个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