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冯婆子三言两语就挑的红芍哭,慎蓉怒,赵妈妈终于开口了。她不等慎蓉开口,便板着脸上前对着冯婆子斥道:“我说得胜家的,你是不是糊涂到家了?什么混话都能当着大小姐说的?现在说的是你厨房里的事情,你拉扯大少爷是什么意思?就算你没有弄错账目,大小姐就是来问你几句又怎么样?更何况现在你账目明显不对,还嘴硬什么?是不是差事当老了,反而一点规矩都不懂了?”赵妈妈之前在府里积威甚重,所以这样一开口,那冯婆子的气势便弱了三分。她马上陪着笑脸道:“赵妈妈教训的是。是我有点昏头了。只是最近厨房里事情真的很多,我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服气这个小蹄子在大小姐面前弄巧搬嘴,所以说话才没有过脑子。大小姐担待着些,这些错漏,我回头一定让人补上。”慎蓉见她前倨后恭,很是不忿她的为人,刚想呵斥她一番,忽然看见赵妈妈对她使个眼色,微微摇头,遂冷声道:“既然妈妈知道错了就好,及时把错漏的东西补上,不然可就不是在我这里说嘴,是到太太那里没脸!”她说着就往外走,回头看见仍在掉泪的红芍,便对她道:“你也别哭了。我知道你的好处了。等回头我秉了母亲,今后厨房采买的事情就由你来负责好了。”红芍听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果然转怒为喜。而那冯婆子却愣在那里,没想到慎蓉轻轻巧巧两句话,竟然罢免了自己采买的大权。待要争辩几句,却看见赵妈妈脸上闪过一丝厉色,到底不敢造次。
待回了议事厅,胡氏看着慎蓉,问道:“都处理好了?”慎蓉点头,将红芍所说的和冯婆子的言行一一禀明。胡氏点点头,道:“你罢了冯婆子的采买权,很好。不过,红芍到底年纪轻,只怕压不服她们。说不定现在,冯婆子就已经在找人出气了。”她的话没有说完,果然就有人过来禀告,说是厨房里负责端菜的孙四嫂被人出首,这几天私藏了不少东西回去。一时就有一堆人气势汹汹的压着一个瘦长脸的媳妇过来了。冯婆子打头,一进门,就呼啦啦跪了一地。“太太,大小姐查出来厨房里出了错,都是奴婢一时糊涂,拿大少奶奶说嘴,却不想果然被这个猪油蒙了心的东西钻了空子。现在东西都在她家里查出来了。这都是奴婢不识得人,原以为她是个好的,却原来是这么个东西!”冯婆子一头说,一头哭,显得冤枉的不得了。跟之前在慎蓉那里的嚣张跋扈显然是两个人。胡氏看看她,又看看那个被一大帮婆子推过来的孙四嫂。孙四嫂跪在地下,只知道一个劲的磕头,嘴里轻声叫着:“太太饶命!”显然她是个胆小怕事的。只是既然胆小怕事,又怎么会私底下拿那么多东西回去呢?于是她看了一眼端琴,端琴上前对着冯婆子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太自然会问明白。不用你来做这个活包公!你先下去,太太有话问她!”冯婆子这才不情不愿的告了退,临行,却又狠狠看了孙四嫂一眼,警告意味颇浓。慎蓉见了心头大怒,刚想说什么,却听见胡氏道:“你就放心的下去吧。到底是非黑白,我还是有几分眼力的。”冯婆子这才乖乖垂头离开。
胡氏这才柔声对那孙四嫂道:“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孙四嫂战战兢兢磕头道:“回太太的话。奴婢总共就端过一碗鸡汁馄饨回去给我小孙子吃。那还是红芍姑娘悄悄给我的。她说大少奶奶吃不掉,所以让我端一碗回去。我不是故意要端得,实在是小孙子这几天在发热,嘴里没有味道。这才做了这没脸面的事情。”胡氏点点头,又接着问道:“那在你家中找到的米粮和肉是怎么回事?”孙四嫂连忙又磕头,道:“那是我当家的这几天在外面做的工,刚结了工钱买的。不过刚刚够买了十斤新米,两三斤肥肉。我家的米袋子上是有记认的。我怕他那杀千刀的酒鬼兄弟过来混拿,特意在米袋上绣了一个印记。只是不知道那些妈妈们怎么一下子在我家拿出了那么多东西。我家原来可是绝对没有的。”胡氏听了点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吧!”孙四嫂点头要起身,忽然又跪下来道:“夫人,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红芍姑娘吧!她原也是一片好心,有什么错,奴婢一人都领了!”胡氏看了她一眼,道:“家有家规,谁该做什么,谁不该做什么,我心里都有数!”孙四嫂这才抖抖索索地下去了。
接下来被找过来的是红芍,对着胡氏,她很坦率的承认道:“夫人,偷偷地给孙四嫂端馄饨是奴婢不对。不过四嫂真的从来就没有从厨房里拿过东西。还请夫人明察!”胡氏点点头,随即道:“既然你知道她没有拿,那想必是知道都有谁拿了?既然已经做过了恶人,我劝你不妨接着做到底!”红芍犹豫了一下,随后豁出去一般决然道:“实不相瞒夫人!厨房里采买东西,一直以来都是以少报多的。一来,是怕买回来的东西万一做不好,可以有填补的余地。一来,也是多备着,防止临时要添得意思。只是这一次,因为大少奶奶害喜,便有人起了浑水摸鱼的心思,多报了这么多东西,却是厨房里几个有头脸的私下里分的。我原本也有一份,只是我年纪小,一来我不敢拿,一来她们也欺我小,夺走了我的那一份。大小姐过来查的时候,我原本想着大家私底下悄悄的一填也就是了。谁知道大小姐让我负责采买,那些妈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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