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林大才子嘛,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厂子里一个戴着满是机油手套的年轻人看到有人进来,再看清是林涛时,嘴里说着怪话,却是脱去手套,热情的走了过来:“我就不和你握手了,你这是毕业了,还没工作?”
年轻人叫秦有权,是林涛的初中同学,还曾经同过一段时间的桌。两个人关系非常不错。秦有权没有考上高中,初中毕业后就直接到了父亲开的农机修理厂帮忙。他本身就喜欢摆弄机械玩意儿,用通俗的话说,在机械这方面是很有天赋的。所以在给父亲当了两年助手后,他的父亲就直接把厂子交给了秦有权,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用秦有权父亲秦河的话说,“儿子现在的技术比我强,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有他就够了!”
西疆是和东北同为国农业机械化程度最高的两个区域,现在从种地到收割,除了间苗、打顶、打药之类极少数还需要人工外,其他基本上都能机械化。兵团那边已经出了拾棉花的机子,只是还没普及而已。
和秦有权不用客气,林涛直接说道:“找你来帮忙了。”
“你还有找我帮忙的地方?”秦有权拉过两个垫农机的木头墩子,用袖子擦了擦,递给林涛一个说道:“坐下说。”
林涛也不管那上面脏不脏,坐下来说道:“我毕业后还没去工作,准备先在家里看看。这不,最近包了五十多亩的棉花收成,自己家里还有二十亩,这七十亩棉花,打杆是个麻烦,我想让你帮我做个打杆机。”
棉花杆硬,如果直接犁到地里,第二年不仅不会腐化成肥,还会影响播种。小麦等其他的作物则不会。小麦杆如果犁到地里,虽然第二年不会完腐败掉,但也会变软,不影响播种,两三年就后成肥了。
所以棉花的杆子一定是要打掉的。因为棉花杆子上有摘掉棉花的壳子,这玩意儿是牛羊非常喜欢的饲料,所以一般农户都会把棉花杆打下来,给自己家的牲畜当过冬饲料。
但打杆是个麻烦活儿。以往都是人工打,没有专门的机器。二三十亩的话还能打掉,这七八十亩,就非常麻烦了。棉花杆可不像麦杆那么细那么软。在内地棉花有称树的,就可以想像其杆子有多硬了。但目前整个绥来县棉花播种面积并不大,所以没有专门的打杆机器出来。
林涛并不知道现在其他的棉产区有没有打杆机,他也没想着去考察一下——没时间,棉花涨价的关键时候,他可不想因为去找个打杆机把时机错过。
“你家买棉花收成了?还没卖吧?听说棉花价格涨起来了!”秦有权笑着说道:“那你可捞着了!不行,今天我得吃一回大户!呆会儿你请客!”
“那没问题。”林涛笑笑:“只要你把打杆机做出来,请你一个星期都成!”
“我看你是清楚乡里没啥好饭馆,现在忙的时候我又脱不开身,”秦有权鄙视着林涛:“所以才会这么大方——这一个星期放在冬天怎么样?到时去县里,看我不吃穷你!”
“没问题,放在冬天也成!”林涛笑笑,也就是和这些自小一起长大的同学在一起,才能肆无忌惮的开玩笑,“到时多叫几个,我看看你这些年酒量涨了没有!”
这就是他们同学间的一个梗了。秦有权其实也是有大学梦的。但高中都没考上,也是没办法。林涛考上大学的时候,把关系不错的初中、高中同学都叫到了家里,那时候秦有权既替同学高兴,又有些忧伤,一不小心就用啤酒把自己喝多了,成了同学聚会时的笑话,时不时会被关系好的同学们拿出来乐一乐。
“不提这话咱们还是朋友!”秦有权瞪起了眼睛,随即发现没什么威慑力,耸耸肩膀说道:“打杆机我可没做过,这得让我研究一下……”
“简单。”林涛笑笑,两世为人,上一世他见多了简易的打杆机,说道:“咱们不做复杂的,来,我给你画个图看看。”
说着,林涛就随手捡起一根细铁条,在泥地上画了起来:“你看,就是拖拉机后面拉一个方形的框架,底下是四个铁轮,如果你有现成的,胶皮轮子也成。重点是打杆部分,就在这个框下方,两个长条形铁条,当然,最好是钢条,通过旋转的力量打断棉杆。齿轮传动,动力通过拖拉机的飞轮皮皮带来提供。连接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林涛把传动部位的连接画的很详细,“这里是皮带,提供的是垂直于地面的转动力,还需要齿轮转化成平行于地面的旋转力……”
等林涛画完,扔掉铁条,秦有权已经看着那地面上比较粗糙,却一目了然的“图纸”,入了神。
“这打杆机还能这么做啊?”过了几分钟,秦有权才感叹道:“这么简陋,但不得不说,这打杆机肯定能成!就是作为比较单一了,只能打杆了!”
“其实还可以搞复杂一些,既打杆又收棵子,还包括捆扎,”林涛解释道:“但那个太复杂了齿轮什么的太多,传动太复杂,你这里做起来,亏本。”
秦有权明白,种棉花的农户不多,复杂的打杆机自然没市场。其实林涛能够画出这么详细的简易打杆机,已经出乎秦有权的意料了,他忍不住说道:
“这是你大学学到的?大学还教这些东西?”
林涛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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