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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奕这下不说话了,他瞥了一眼柏世钧,父亲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心里好像忽然被针扎了一下。

眼看饭桌上的气氛已经冷到了冰点,柏奕三两口把饭扒拉了干净,端着自己的碗去院子里洗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柏灵和柏世钧两人,她也放了碗筷,对柏世钧认真道,“爹,屈贵妃可能真的病了。”

柏世钧叹息摇头,缓缓开口,“你是不知道贵妃半年前的情形,才会说这种话。即便我们今日去给娘娘把脉,发现她病了,那也是被那些药给治出来的,只要停药调养——”

“停药调养是必须的,但只停药也没有用。”柏灵轻声接言,她望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她大概率是抑郁症。”

柏世钧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什么症?”

“抑郁症。”柏灵又重复了一遍,“不是肝有病,也不是心有病,是这儿出了问题。”

说着,柏灵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柏世钧茫然地看着柏灵,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你怎么骂人呢?”

柏灵摇头,她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柏世钧的反应,一点儿也不惊讶。

“我看起居注里写,半年前贵妃就持续失眠,每天都要哭好几次,这几个月每天连梳洗都懒了……这些看起来都像是抑郁症的典型症状。”柏灵轻声道,“从她有孕起,她哥哥就三番四次的往宫里跑,两人一聊就是一下午,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柏世钧皱着眉头,“不要乱说!”

“总之,下午您和我一起去承乾宫,就知道了。”

柏世钧沉默良久,才有些不安地开口,“你们说的这些个东西……都是从哪儿学的?”

“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院子里的柏奕气咻咻地接茬。

未时末,宫里再次来人了,不过这一次带着三架轿辇,来人也比早上要来得客气。柏世钧心情复杂地看着第一个上轿的柏奕,他想上去和儿子聊几句,但柏奕显然看出了他的意图,所以飞快地冲上轿子,才不给他这个机会。

怎么说呢,柏世钧和柏奕真心可以算是一对标准的青春期父子关系了。可柏奕那个身体都17岁了,再加上他那个魂儿前世的年纪,他都能算柏世钧的同龄人了吧,哪儿那么大气性……

柏灵左看看,右看看,两边心疼完了,就开始心疼自己。

人群缓缓向承乾宫移动。

到午门时,袁振跟了上来——他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一个宫人匆匆上前,告诉袁振前中后的轿子里都坐着谁,袁振听罢,便来到了最后一个轿子外——柏灵坐在里面。

“这就往承乾宫去了,柏姑娘。”

柏灵听到外面的声音,从里头揭开轿窗的布帘,“是袁公公啊,有事吗?”

袁振一笑,看着柏灵一张清秀的脸,上午被她拿着当枪使的事儿便不由得浮上心头。那王济悬乱泼脏水,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小姑娘一招漂亮的祸水东引就化解了危机,可见也不是个省事儿的主。

“也没什么,”袁振轻飘飘地叹了口气,“我不过啊,就是奉了老祖宗的命令,在这儿接你们几个来的。柏姑娘,我可给你提个醒,一会儿在娘娘面前机灵着点儿,什么论断能说,什么论断不能说,心里要有个数。毕竟你们身后跟着的是整个太医院的中流砥柱,你们肯定也不希望闹到最后,把自己的爹给坑了吧。”

柏灵早就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袁公公指点,柏灵明白。”

“明白就好!”袁振笑盈盈地移开了目光,“洒家就喜欢和明白人一块儿办事儿。”

不一会儿,轿子停了,有人为柏灵掀开了轿帘子,她从轿子里下来,第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站了四五位上午见过的御医。

秦康一见他们来了,竟然颤颤悠悠地往这边走来。

柏世钧前忙上前扶助恩师,秦康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为自己担心,而后目光就落在了柏奕和柏灵身上。

那边柏奕才看着柏灵下来了,就听见身后的父亲温声道,“柏奕,柏灵,秦院使有话要问你们。”

这个地方,周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纵是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也不能给旁人留下一丝话柄,柏奕与柏灵都带着笑意,几步走上前躬身行礼。

“后生可畏。”秦康叹了一声,“今日中和殿上,你二人见微知著的本事,老夫算是领教了。”

“秦院使谬赞了。”柏灵与柏奕同声道,“晚辈惶恐。”

秦康又靠近一步,“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柏奕望了柏灵一眼,“您说。”

秦康低声道,“你们二人究竟师从哪一位名师,可否赐教?”

沉默。

秦康见两人都不言语,只好看向柏世钧,柏世钧碰上老院使的目光,又看了看三缄其口的柏奕和柏灵,亦是不好张口,只好低下头去。

秦康的声音带着老者特有的慈蔼,他笑着握住了柏奕和柏灵的手,低声道,“也罢,也罢,这只是老夫的一点好奇,若是不便透露,老夫不问就是了。既然你们来了,那大伙儿现在就可以启程去承乾宫了。”

在袁振的领路下,一群太医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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