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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先秦夔牛鼓声震九霄。

抱朴山祥云笼罩,千鹤齐飞。

天门大开。

年轻道士骑鹤过天门时。老道人李大牛依旧守候在一百零八盏长生灯旁,神情落寞。

一百零八盏长生灯,灯火通明。

……

年轻道士骑鹤过天门时。东南峰竹林四个角落,有两道身影化作长虹,直飞天际,目送年轻洞主骑鹤入天门。

正是抱朴山四个护法长老之二,周观井、黄宣虎。

年轻道士骑鹤过天门时,抱朴山十之八九的视线都在年轻洞主,跨过天门的那一刻定格。

云层某处,芭蕉叶上的素衣丽人,眉眼舒展,独留一身浩然正气弥漫云间。

……

三百年了。

抱朴山整整三百年没有修士渡劫,更谈不上霞举飞升。

日前还在提灵境后期徘徊的年轻道士,不渡小长生金丹四九天劫,不渡九九天雷大劫,毅然骑鹤过天门!

何为道?

天说便是道!

……

年轻道士骑鹤过天门时,抱朴宫一十九座祖师雕像紫气缠绕。

那一刻。

兴许只有东南峰斗场里的少年,和不惜自耗修为捏碎上古魔符的绿袍公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东南峰斗场里。

施展身法消失在视野里的少年缓缓现出身影。

那一刹那,千百个手持金剪刀的绿袍公子,从无数个方位爆起,无差别占据着斗场每一个角落。

兴许绿袍公子,手起,剪刀落后,许小仙必被碎尸万段。

……

那一刹那。

天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

有一个年轻道人一脚踏出天门。

过天门,而返!

过天门,而返!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滞。

斗场里,许小仙的虚影还未凝成实体。千百个绿袍公子也来不及,手起,剪刀落。

那一刻,三千里抱朴山仿佛时间被放慢了成千上万倍。

抱朴山两大护法长老,周观井、黄宣虎,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年轻道士从天门里,走回来。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张画。

年轻道士才是提笔的画子。

……

年轻道士,过天门而返。

刹那间,天门闭。

年轻道士视天幕为台阶,拾阶而下。

一共走了四步,每走一步,年轻道士必跌一境或两境。短短四步,年轻道士从骑鹤飞升神仙境,一直跌落到小长生金丹期。

年轻道士每走一步,必呢喃一句话,最后以一句‘他娘的这辈子值了!’,收尾。

‘我曾凡胎便提灵。’

‘我曾一卦开天眼。’

‘我曾骑鹤过天门。’

‘我曾一念舍长生。’

‘他娘的这辈子值了!’

值了么?

没人知道答案。

……

不知过了多久。

兴许就是片刻,兴许就是来不及眨眼的一刹那。

时间恢复运转。

护法长老周观井眼巴巴的看着年轻道士,一步步从天而下,一阶阶跌境,气得老泪纵横。

“六禅你疯了么?你傻了么?”老真人歇斯底里的嘶吼。

没有太多指责,没有太多埋怨,只有撕心裂肺的惋惜与惆怅。

中州大陆六大真统,抱朴山有修士一卦过天门,何等的大快人心?何等的吐气扬眉?何等的震撼?

年轻道士咧嘴一笑,回应道:“抱朴山气运九斗,我独占四斗。如果我苏瞎子狭抱朴山四斗气运过天门而不返,如何心安?如何去见我抱朴山飞升祖师?”

护法长老周观井、黄宣虎,不忍直视年轻道士,别过头去,抹去泪花,喉头哽咽,化作两道长虹,直飞东南峰斗场。

年轻道士落地后,单手掐诀,散去天空祥云,有四道彩色光柱从他身上,剥离。

一道入不老洞。

一道入通天塔。

一道入迷树花镜。

一道入东南峰斗场。

四道气运!

抱朴山九斗气运之四斗,年轻道士说不要了,就不要了。

……

年轻道士舍去身气运时,天象骤变。

先前还祥云缭绕的天空,刹那间黑云翻滚。

先前数千头黄鹤追逐着飞升者气息,想要鸡犬升天的通灵畜生,就像是炸开了锅的惊弓之鸟,四散逃离。

黑云聚。

惊雷起。

金丹四九天劫至。

年轻道士咬咬牙,撇撇嘴,迎雷劫而上。

……

一道彩色光柱落入东南峰,直奔许小仙而去。

单瘦少年福至心灵,毫不犹豫的张嘴吞下。

一瞬间。

千百个手持金剪刀的绿袍公子,手起,剪刀落。

一瞬间。

少年身后插着的云龙枪,颤颤巍巍,抖动得厉害,少年反手拔枪。

一道苍劲的龙吟起,龙威骤现,威压磅礴,如同天龙降世。

睥睨众生。

那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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