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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商量表演时,张海还提过,让岑野开始前多说几句,讨好评委。譬如我们都来自哪里,我们有多么热爱音乐,搞地下又有多么艰难不易……当时岑野只是笑容淡淡听着,像是听进去了。可此时他根本不管张海在朝自己打眼色,他轻轻拨了一下弦,抬起头,只说了八个字:“《天降发卡》,朝暮乐队。”

“细雪爬上老树

脚底打滑被雨浇下

落地长成黑色的发卡

背上可以追逐前世今生的二维码

它想开花

蹑手蹑脚栖上谁的发

听了一筐一筐半真半假的情话

还是决定当一枚发卡

不做寂寞的

鬓边花

情话半真半假

白天黑夜怕被盘查

假装自己是得了痴呆的老树桠

前尘往事都是风里飘白马

说过的话

蹄声踏踏

望不见身影

四面是天涯

天上纷纷扬扬

飘的都是鬓边花

一半绽放

一半是寂寞的发卡

……”

而在灯光与旋律中,评委们的脸也渐渐看不清了。他们都陷入了另一个世界,岑野、朝暮乐队带来的那个世界。

一曲演奏结束。

岑野停下吉他,抬头看着。每个评委都在笑,眼睛无比地亮。而他们身后,每个工作人员都神贯注,脸上是惊喜。岑野心中于是明白,这一把,稳了。

果然,那女评委又问了几个问题,语气温柔无比,譬如他们的乐队什么时候组建,还有些什么原创歌曲,岑野和赵潭代表回答了。越问,他们的目光越赞赏。

最后,年纪最大的一名评委说:“小伙子们唱的不错,回家等通知吧,最快今天晚上就会有通知。后面的路还长,我们很看好你们,好好准备,好好干!”

岑野回过头,看着兄弟们。每个人脸上,都是兴奋难抑的光。

以至于他们走出比赛场地,回到休息厅,有几个人找事问道:“怎么样啊,朝暮乐队?过了吗?”

辉子笑笑说:“过没过不知道,不过评委拉着我们聊了半天呢,你们看,这不聊到现在才出来!不好意思啊各位,耽误时间了!”

羡慕死他们去吧!

——

通知来得比评委说的还要早,仅仅下午5点,几个小时后,赵潭就接到通知——朝暮乐队通过海选,晋级下周的复赛,争夺大区十强。

这样的初战大捷,这样的前途坦荡,他们怎么能不大大庆祝一番?天还没黑,几个人就在赵潭和岑野租住的房子附近,吃上喝上了。

吃都不是关键了,热血仿佛在每个人的细胞里窜。连向来爱女人胜过爱兄弟的张海,都掏钱去旁边超市买了两瓶不便宜的酒鬼酒,一人先倒上一杯。

张海说:“小野今天唱得不错,大家也都发挥不错。要是能在这个比赛出头,哥几个之后还愁什么前程生活?”

一番话说得大家更High了。张天遥举起酒杯:“老子要去北京,参加国决赛!他~妈拿下国总冠军,看许寻笙还不乖乖坐在我的跑车副驾上,心甘情愿当我马子!”

大家哈哈大笑,岑野脸上笑容也淡淡的。

大家吃了一会儿,又聊了一会儿,张海看着岑野说:“就是小野,你还是不会来事儿,看那几个评委,多喜欢咱们,你嘴甜点,估计咱们复赛就直接过了。评委评委,看的不就是个人口味。”

其他人倒没搭话,岑野端起酒杯跟张海碰了一下,他从不当面驳兄弟面子,笑嘻嘻地说:“海哥,我下次努力。”张海面子也了,不在意了,爽快的跟他喝了这杯酒。

“腰子,你家许老师不是答应来吗?今天怎么没来?”辉子一攀张天遥的肩膀。

这事儿张天遥的确有点没面子,心里也有点怨许寻笙失约,他身旁坐的就是岑野,随口就问道:“是啊,小野,你今天也听到了吧,她答应要来的。”

岑野看他一眼,说:“她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说来看我们的场子,就一定会来。除非有什么正事耽误了。”

张天遥正端着杯酒呢,笑了笑,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倒挺了解她的。”

岑野闻言,没有搭理。

天已黑了,寒气随着夜色,笼罩着周围。小饭店的橘色灯光,笼罩着他们,桌子底下是碳火盆,暖和又安静。其实支配着年轻人们的情绪,不止快乐和得意而已。还有很多莫名的说不出的情感,譬如空旷,譬如爱情,譬如孤独,譬如温暖和骄傲。于是大家今天放开了喝,越喝越多。两瓶白酒喝完了,又上啤的,一箱箱上。喝着喝着,大家又开始疯疯癫癫唱歌。

岑野微微睁大眼,看着桌上的饭菜。爆炒花甲,烤鱼,猪尾巴,凉拌黄瓜……他们都已东倒西歪,甚至包括老江湖张海。岑野却还没太吃饱,一筷子一筷子夹得稳稳的。他向来是越喝眼睛越亮,可身为东北小爷们儿,也架不住一直这么喝的。过了一会儿,只见身旁人都倒下了,岑野甚至还手撑着桌子,给自己倒了杯茶灌下去。又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摸出所有的钱,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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