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左面的一个胡女轻轻地伸出纤纤玉指来,看似随意的在琴上拨弄了两下,琴音犹如瀑布般倾泻而出;余音未绝,紧接着,第二个胡女也伸出手指来,那少女表情可爱,手指也异常灵活,琴音倒是其次,一干人等的眼珠子简直都要被那双白皙婉转的纤纤素手给勾走了……
郭葭站在另一头闭目倾听,她明白,这看似短短的琴音,正是方才几人所奏的胡曲之开头!
她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那几个胡女,只见几个胡女有说有笑的,一人接替一人,竟是要共同完成一首曲子。可是妙处便是,这看似杂乱的曲子之中,竟丝毫听不出接洽处的不和谐来!
几个胡女第一次使瑶琴便能有如此之大的造诣,看来果真是聪明得很呐!
这一次,只怕是遇到劲敌了!
荀复啊荀复,若是我输了,你可别怪我!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的抬头看了荀复一眼。荀复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却并没有看她。
郭葭不由得负气地想:输了才好呢!沈青技不如人,败走天涯,四海为家,多好的借口,你荀复便再也找不我了。我做回我的郭葭,多好!
话是如此,这个念头也只是想了一下而已。郭葭收敛了心神,往几个胡女瞧去,见几个胡女面带微笑,相互之间竟然谈笑风生起来,虽然谁也听不懂。
但不知为何,几人手下可就显得有些阻滞了。可是越是如此,几人便谈笑得越是欢快……
郭葭看了一会,初时十分不解。但慢慢的,她恍然大悟!
几人这是欲盖弥彰呢!
以谈笑来掩盖琴音阻滞,企图转移人们的注意力;或者是,看似在谈笑风生,实则是在指点琴技。
其实也能理解。毕竟是初次接触,能有如此造诣,已然能算是上层了。
郭葭想到了这一点。春茗和秦川也想到了这一点,更别说懂得胡语的卢知秋与荀复了。两人听着几个胡女的对话,心知肚明。
若是译作汉语,则是――
大胡女:“二妹。左上角第三根弦,两下!右上角四下……哎呀,你下手重了,走音了……”
二胡女:“哎呀我知道了,你别打岔。就是因为你老打岔,我才没拿捏稳――唉,老三,你在干嘛呢?”
三胡女:“我有点迷糊了,我该怎么做呀?”
四胡女:“你可真笨,松开手,快让我来……”
二胡女:“三妹你别老看那个汉人琴师,汉人对我们如同猪狗,你难道不知道吗?”
三胡女:“我就是喜欢看他,他长得好看!”
……
只是这些话。外人是瞧不出来的。
在众人眼里,几人是心中自信,所以在聊天罢了。
几只手在琴上拨弄着,看似杂乱而随意,曲子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
郭葭在心里暗暗忖度:“虽然没能掌握到神韵,但是初初听来,曲调和刚才所奏相似达七八成之多。跑音的也有,连接生涩之处也有,但胜在词曲中那一抹美妙的异域风情,几人默契的配合。以及不凡的气度。”她思忖了一下,换做自己,只怕还做不到这个程度。
几个胡女欢快的站了起来,学着汉人的礼仪向大家行礼。谁知学得又不大像。弄得不三不四的,倒引人发笑。几人倒也不在意,反而朝着众人送了无数的飞吻,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几人穿得又十分单薄,身上的肉简直是呼之欲出。十分吸人眼球。
众人拍手叫好之余,又不由得为后上场的郭葭担心起来。
卢知秋对于这样的效果十分满意,连带着他对郭葭说话时,也有了好脸色。
“沈公子,该您了!”他微笑着对郭葭说着,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郭葭不遑多让,往那些稀奇古怪的胡琴走去。经过几个胡女身边时,一个胆大的胡女轻佻的伸出手来,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再送了一个媚眼后,娇笑着离开了。
异样的感觉划过郭葭的神经,她脸上在笑,心里却默默地骂着!
台上有各式各样的胡琴,这其中最惹眼的,应当就是那大如桌椅般的高架琴了。
就像郭葭第一次见到它时,台下的人们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心里也是惊异的。
郭葭挨个将这些胡琴审视了一遍,这其中,她最生疏的,估计就是那高架胡琴了。
荀复默默地注视着她,有些看不懂她的犹豫不决。
郭葭轻轻的触摸了一下那黑白分明的琴键,一种不同于瑶琴的琴声传了出来,近似于箜篌,音色让人惊艳。
郭葭挨个将琴音按了一遍,只听琴音由高到低,再由低转高,音色分明,并且手指省力。
当她这么做的时候,几个胡女的脸色已经变了!
郭葭的余光瞟到了几人的脸色,她微一勾唇:能让她们有此表情的,大概只是因为自己掌握到诀窍了吧!
看来师父教的,果然没有错啊!
她望向卢知秋,说道:“我选这个!”
话一出口,荀复却变了脸色!
他清楚的记得这沈青当日曾说过,这十数种胡琴之中,他最拿不准的,便是这最大的一种。怎么,他这是对自己就那么有信心,竟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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