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刚过,卢家药铺早早便开了门。
李演一个人坐在厅堂里,刚过了年,来药铺拿药的人很少。
离欢从门外走了进来,少年脸上红红的,带着兴奋。
“师父,常家的二公子常盛,昨日离开了京城,只带了两个家丁。”
李演点了点头,问道:“他去哪里了?”
“牛二说,他去了南方,常庆丰死了,南方的关系要重新维系。”
李演冷笑一声:“原本,常盛这个时候该在京城为父亲守孝的,如此才能从常亮的手里分到点家产。看来,这几次的杀手,是常盛做的。”
离欢认同道:“我也觉得是这样,常亮或许都不知晓这件事,这样一来,吕唐挡住那些杀手的事情就可以解释了。”
李演看着门外有些入神,刚下过雪,路边的积雪还没化。
一阵风吹进厅堂中,李演打了个哆嗦,缓缓说道:“那些杀手,是常盛派来的无疑了。但是吕唐这几天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离欢想了想:“即便是差役,也是要过年的吧!”
李演端起茶杯,从牛二那里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但吕唐这几天的消失,也让李演觉得有些不对劲。
京城南郊的一处破旧的院落内。
一名老妇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老妇人的脸上遍布皱纹,佝偻着腰,双眼紧闭。
不远处,一个中年人看见老妇站在门口,快步跑了过来。
正是吕唐。
吕唐搀住老妇人道:“娘,这么冷的天,您就不要在门外等了。”
老妇握住了吕唐的手说道:“儿啊,娘没事,你在外当差都累了一天了,娘早些看到你,心里也舒服些。”
吕唐的眼眶有些发红,一边搀着老妇,一边往屋里走去。
“娘,您的眼睛一定会治好的,咱不是有演大家开的方子么?”
老妇道:“儿啊,娘的眼睛不要紧,还有几年的活头啊,还是把钱留着,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早早娶妻生子才是正事,那药太贵了,咱穷苦人家用不起。”
吕唐面色一正说道:“娘,你放心,孩儿现在在顺天府当差,一个月的月钱有不少呢。”
老妇叹了口气道:“都是娘拖累了你啊。”
吕唐搀着母亲走回屋里,关上门,想起今日在衙门里,常亮对她说的话,常亮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他杀了李演,他母亲的药,常家会给他出。
吕唐不怀疑常亮的话,按照母亲口中那个演大家给的方子,治好母亲的病,要花上百两银子。
以吕唐的本事,但凡杀几个人,抢几个富户,赚到的银子也不止百两。
但母亲从小教育他,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吕唐不敢违背,一直按照母亲的吩咐行事。
师父熊大元看他为人过正,于是给他起了唐魔的绰号。
熊鱼一夜间屠尽北辽边境一整个村庄,最终留下了唐魔的称号。
熊大元想用这种方法,激起吕唐的血性,但那之后吕唐就离开了沧澜军。
因为唐魔这个称号,断了吕唐的为官之路。
不然以吕唐的本事,御林军的小头目还是做得的。
难不成,真要答应常亮,去帮他杀人么?
李演杀了人,在他的眼皮底下,但他却没有证据。
既然杀了人,那他就触犯了律法,这样的,是可以杀的吧!
吕唐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儿啊,常家不是什么良善人家,你在衙门为官,可要处处小心,不要做不该做的事。你要记住,我们吕家,在山东,可是有名的节义人家。”
吕唐咬了咬牙道:“娘你放心,孩儿记住了。”
......
入了夜,街上已经安静下来,空无一人。
卢家药铺里,李演吹灭了油灯,今晚教了离欢一些基本的施针手法,离欢学的很快。
如果离欢没有悄悄在他手上写了“有人”两个字,他可能会更高兴一些。
油灯熄灭,夜晚变得寂静。
李演带着离欢想要冲进后院的屋子里,李演相信,不管来的人是谁,只要离开厅堂,他和离欢就有足够的手段自保。
一阵风吹过,李演隐隐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李演知道,是杀手跳进了后院。
到了这个时候,李演反而没那么急了,现在他要做的,是知道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常盛已经去了南方,如果说这些杀手依旧是常盛指使,那么吕唐为什么没有出手阻止?离欢说过,吕唐就在附近,这么大的声势,吕唐没理由不知道。
所以,指使这些人的应该是常亮。
这些人的行事方法明显和之前的人不同,他们好像更有组织性,不像是杀手。
如果是太子指使的话,太子不会屑于去和常盛合作。
而常盛之前又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想来是常盛自作主张要杀自己,而常亮知晓了弟弟的行为,还让吕唐呆在自己身边保护。
如此一来,李演便会放松警惕,所以在常盛离开京城的时候,就该是李演警惕性最差的时候。
李演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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