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已经摇摇欲坠的紧急楼梯，燕长生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

楼梯间的平台外面，一个简单的标志指示着来访者，老米头的店在一扇摇摇晃晃的门后。

“请问，有人在吗？”燕长生轻轻敲了敲门，“是青柠小姐介绍我来的。”

没有任何回应。

不会是跑路了吧……

燕长生轻哼了一声，面色冷冷，有些恶意地想着。

又敲了几下没有反应。

“喂――”一个声音从下方传来，燕长生看去，刚才回到酒吧之内的红发大叔探出脑袋喊道：“青柠的朋友，这个时间老米头应该还宿醉未醒……到这来，我请你喝一杯。”

“呃……噢！”

既然来了……

那就休息一下吧。

“188-2号酒吧”绝不像是能够经营下去的地方。

先不说这倒霉地方能不能让人找到，再忍住街角垃圾的臭味，到了门前之后，看到门上的告示也会对是否进去考虑再三。

“滚！”

这是歇业时的告示。

不过现在开始营业了，“火枪”把告示翻了过来，于是这句话就变成了――

“回家，拉泡屎，再睡一觉。”

这是营业时的告示。

就像是在烟盒上印上“吸烟有害健康”，饱含了对消费者健康的关爱之情。

……

抬头看了一眼“老米头杂种”，燕长生完处于失语状态。

――这两位的格调异于常人，怪不得能够在这小巷深处做邻居。

进门的时候，“火枪”正叼着他的烟卷，哼着小曲擦洗着工作台。

看起来勤快，但每一次擦净的台面都被他嘴角飘落的烟灰弄脏，可他就是不肯放下烟卷，任性无比地再擦一次，两次，三次……

由于用了许久，整张吧台已经被蹭掉了油漆，不少地方露出了底下的原木。

燕长生显然是唯一的一个客人。

酒吧设施齐，甚至还有一台老式的点唱机。工作台后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对有着岩浆纹路的双枪，极为显眼。

两把枪都是美国的M500左轮手枪，这种枪因为子弹太大，只能装五发，威力之大超乎想象，甚至是“沙漠之鹰”的两倍，已经达到了大威力步枪的威力。

原本以为这两把枪上的岩浆纹路只是装饰，但坐到吧台上的燕长生明显感受到了枪身散发出来的热气，就像真正的岩浆一样。

这就是他“火枪”绰号的由来吧？

注意到燕长生的表情，红发大叔瞥了一眼自己的爱枪，叹道：“不过是留个念想……你可以叫我比尔。”

倒了两杯杜松子酒，递给了燕长生一杯之后，“火枪”比尔找了个桌位，两条大长腿搭在桌子上，翘起两个椅子腿，自在地摇晃着。

外国人都不太显露年纪，二十岁和四十岁都是一脸的皱纹，但他T恤下面的肌肉结实有力，绝对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燕长生不太喜欢杜松子酒的味道，抿了一小口，“谢谢你的酒，我叫……”

“我不关心你叫什么！”“火枪”比尔冷冷说道：“我不想记住一个人的名字之后，再去忘掉……知道吗？灵魂空间的淘汰率是97%，新手更高……我不过是想找个酒伴，你还没有资格让我记住名字。”

不爽。

但不值得生气。

因为换作是他，差不多也会是这个态度。

“给你个建议――”“火枪”比尔喝了一大口杜松子酒，桌子上的两条腿不停地摇晃，“换一身衣服。你的新手制服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棒槌，在虚空城，这跟在一群臭流氓跟前脱光衣服的小妞没什么两样……”

是个好建议。

“这附近……去哪能买得到？”

“火枪”比尔扑哧笑了一声，道：“忘了你是个新兵了……”用手指了指背后一个提款机模样的东西，道：“那东西就是主神的货仓……在这东西附近，你就能用灵魂度仪连接到网络市场，一般标准型的东西基本都能买到，特殊物品嘛……比较贵就是了……”

放下酒杯又点了根烟的比尔，缓缓说道：“主神空间买到的衣服一般都是制服类，劝你不用看了，即便有增加属性或技能的，也贵的离谱……老米头那边有许多带属性的灵魂道具，虽然偶尔会坑下人，但基本上都算是价格低廉。”

“当然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那边一些旧衣服，不过不是灵魂装备，但也用不着你花钱……”

“谢谢。”

燕长生没孤僻狂傲到不吃嗟来之食的二逼地步，想当然地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不用客气，反正也是以前客人抵押的物品……这么久没来取，估计不知道在哪个灵魂空间里，骨头都快烂没了吧……”

喝干了杯里的最后一口酒，丢掉烟头的比尔，直接闭目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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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自然发旧的黑色皮大衣，海军款式的双排扣，深蓝色军裤，配上一双直到膝盖的长筒军靴，一头银发的燕长生酷到掉渣。

此间的主人已经倒在沙发上开始打鼾，换好衣服的燕长生微觉有些好笑，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