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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晨曦微微。

一行人从丹阳城东码头顺流而下,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双桥村,早有庄子的庄头在渡口等候,不远处更停着一架朱轮华盖的马车。

“怎么样?景色不错吧。”陈讯笑眯眯凑到姬元昭身旁,小少年今日穿一身朱红色绣金色重名鸟交领大衫,一头长发扎了个斜斜的马尾,编成细密的辫子,系着彩色的流苏羽毛,溢彩煌煌。

“倒也有几分趣味。”姬元昭今日做书生打扮,穿青色绣竹枝纹的直裾,头戴同色璞巾,手上应景的拿着一把纸扇。

众人随意聊了几句,一旁的管家早早指路,不多时便在平陵御家停下来。

“平陵先生可在?”管家上前叫门。

“你们是谁?找我家先生何事?”开门的小童梳羊角辫,着一身淡蓝色棉衣,满头大汗,正是霜降。

“我昨日来过。”陈讯从马车上跃下来,走到门口挥手让一旁的管家退回去。

“我不识得你。”霜降摇摇头,昨日虽然没见到,但那日在丹阳城一见,他自然知道眼前人是先生想要收下的弟子,因此才越发觉得心头不欢喜,先生于他如兄如父,如今却要分一半给眼前人,他是半点儿也不乐意,只是此时瞧着客人来,碍于平日受到的教养,也做不出笑脸相迎的样子只好板着脸严肃道。

“平陵御可在?”陈讯见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少年板着一张包子脸,到生出几分趣味来,但他又一想今日自己可以来对付平陵御的,怎么能因为眼前的小童就忘了大事,当即不客气的开口。

“兀那小郎,忒无礼!”霜降闻言怫然变色,在他眼里自家先生是无所不能的,也因此对于自家先生要收眼前人为弟子他就没有想过是不能成功的,所以虽然看眼前人不顺眼,但是他还是心中含着酸意将对方视为先生的弟子,然而天地君亲师,作为弟子居然直呼师长的姓名,简直是欺师灭祖!“君非为先生之友,做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不送拜帖此为失礼;先生年长于郎君,君以姓名直呼,岂非恶客乎?”

“砰!”言毕后退一步,柴门猛的从里关上。

“彼言之有理,今次是阿弟失礼。”吃了个闭门羹一行人站在门口颇有些悻悻然,良久陈诩叹息一声。

“不过一山野村夫尔。”陈讯微微歪着头,虽然心中觉得自己失礼,但面对诸多仆役如何肯服软,不由硬着嘴巴道。

“昔庄周垂钓于濮水,陶弘景隐于茅山,此二子者皆躬耕于山野。”姬元昭一展折扇侃侃而谈,“前者尊为庄子,后者尊为山中宰相,吾观平陵大郎其人,若彼二者,人杰矣。”

姬元昭倒也真的不是想将平陵御评价的如此高,因着之前他出的关于华阳公主的策略,姬元昭觉得此人实在心狠,心中不大欢喜,但他没想到自家小表弟因这小童口角锐利便做出直呼主人姓名这样失礼的事来,饶是他一开始想到自家表弟应该好生被教训一番,却仍旧觉出吃惊来,但他是何等城府当即微微一笑。

“今日归去抄写家训百遍,禁足一月。”陈诩见胞弟想要出言反驳心中一沉,不由收敛了笑意,而后自己走至柴门前恭恭敬敬的拱手而待,一行仆役见状如何坐得住,纷纷跟着主人一起立在门口。

“如此可是借势压人。”姬元昭见状笑道,一边却回了马车。

“在此一二里地便是庄子,管家带表兄和阿讯去休息,我便在此等待。”陈诩苦笑一声,转身吩咐。

“阿兄,我不走。”陈讯脾气上来,梗着脖子。

“你们是何人,缘何在我家门口?”却是白露手中抱着一盆子衣衫从村尾走过来,见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由觉得好奇,又见当中穿着红杉的小郎君不由笑道,“这不是陈小郎君?昨日才来过,今日可又来拜访我家先生?”

“请问平陵先生可在?”陈诩听得对方话语,又打量着这落落大方的小娘子不由作揖道。

“是陈家郎君。”白露放下木盆,叉手还礼,笑意盈盈道,“却是不巧,我家先生今日不在家中。”

“不知平陵先生何时归来?”陈诩心中讶异,若是寻常小娘子只怕见了自己一行人早吓的浑身颤抖,就那等高门女婢不相熟的也绝不敢这样镇定自若的回话,心中对平陵御又高看了几分。

“先生今日出去并未说何时归来,早些过了午时,晚些只怕要到日暮。”白露寻思片刻。

“却不知先生往何处去?”陈诩面露失望。

“说是去附近山上寻些药草。”白露想了想又道,“郎君既到此处还请进屋吃杯热茶,否则让我家先生知晓定然责怪白露不知待客之道。”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陈诩等人原本就打算今日若是天色晚了便在庄子里住下来,索性也是一二里地。

白露当即上前推门,迎面过来却是一身褐色短打的少年,他手执长棍,手足皆覆着沙袋,但他行止如风,轻巧灵活,可见武艺不俗。

“这是先生的客人。”白露抿唇一笑,韩铮从她手中接过木盆,放在地上朝着三人作揖。

“你也学武?”陈讯见他做这般打扮,不由心头一动,眼光发亮。

“只粗略学得些许拳脚功夫。”韩铮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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