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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蛊婆“咯咯”笑着,脸上的褶子肉也跟随着颤起来,那张脸比鬼还要可怕。

我低着头后退两步,张强从后面轻轻推我,凑到我耳边说,“你退什么?要解蛊只能找她了,别怕,蛊师因为经常和阴气打交道,肯定会和正常人有区别。”

苗蛊婆看见张强在我耳边窃窃私语,也不说什么,招招手示意我过去。我硬着头皮过去,她把手放在我脑袋上,闭着眼睛好像在感受什么,她的手好硬,像木头,隔着一层纱布我也觉得粗糙。

摩挲了半天,苗蛊婆才睁开眼,脸色已经变了,那只干枯好似鸡爪般的手也赶紧离开我的脑门,好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很震惊地用苗语嘀咕了几句,然后问我是怎么中的蛊?

我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出来,她眯着眼仁打量我好久,干巴巴地笑笑,“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解蛊,你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蛊吗?”

我说不知道。她又笑起来,声音特别嘶哑。她告诉我,我中的蛊很罕见,叫龙灵阴胎,如果再晚两天来找她,连她也解不了,到时候我不仅会发疯,身体里的精血也会被蛊种吸干,死的时候很痛苦,会看见自己的肌肉和皮囊萎缩下去,最后变成一具干尸,但那个时候我还意识,起码会折腾七八天才断气。

我想象那种画面,脚后跟开始打颤颤,抖着嗓子问他,“真有这么邪吗,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啊,他说……”

苗蛊婆摆手让我别再说下去,佝偻着身子走进里屋,张强轻轻推了我一把,“进去吧,她说了会替你解蛊,你还愣着干嘛。”

我看向阴森森的大门,好像鳄鱼张开的两片大嘴巴,不敢一个人进去,就说那你呢?张强很不耐烦,“你放心,我和勇哥会在外面等你,蛊师在试蛊的时候最忌被人打扰,没有她的允许,外人不能进去。”

我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跨进里屋,屋子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一排木头架子,架子上面放满瓦瓮以及一些瓶瓶罐罐,地上还有两个蒲团,蒲团边上点燃了一根蜡烛,火苗子是青色的,发出惨淡的光,墙壁发黑,到处都是油渍,总之很渗人,气氛特别阴森。

苗蛊婆坐在蒲团上,指了指另一个蒲团。我只能坐下,和她距离不到二十公分,她脚边摆着油灯,油灯光线暗淡,灯具下摆摆满一排工具,有三尖刀的短刀,长针,竹筒,还有一个小瓶子,里面不知道盛满了什么,黑乎乎的像是液体,但是味道特别古怪。

她示意我把手伸出去,我照做了,苗蛊婆飞快抓起脚边的短刀,用刀刃在我中指上轻轻点一下,我指间刺痛,流出一缕鲜血,她才放下小刀,抓起了脚边的竹筒,将那滴血挤进竹筒当中。

我不明所以,正要问她在做什么,苗蛊婆忽然抬头瞪我一眼,目光很凶戾,吓得我赶紧闭嘴了。

昏暗油灯下,苗蛊婆把竹筒摆放在脚边,扬起了小刀子,在自己中指上也划了一刀,不同的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居然是黑色的。

我张大嘴巴,听人说养蛊的人经常会以身试蛊,久而久之,也会变成一个毒人,连血液都带着毒性,看来是真的了。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蛊师这个行业,感觉他们确实很诡异。

苗蛊婆把自己手上的血也挤进去,双手捧着竹筒,举过头顶轻轻慌了两下,搭耸着眼皮嘴里念念有词,她念的好像是滇边的语言,我就听不懂了,垂头静静等待着。

那些从她口中念叨出来的音节很古怪,我听完脑子晕晕乎乎的,大脑越来越沉,油灯上的光线也朦胧得很,昏昏欲睡,几乎忍不住想要睡过去。结果苗蛊婆下一个动作却立马替我“醒神”了。

只见她战起来,走向墙角那排木架,抱了一个很小的罐子,从新走过来坐在我面前。罐子很黑,老旧残破,上面是泥筑的封口,苗蛊婆把手伸进罐子,好像在摸索什么,我凝神凑近了一看,吓得差点叫出声。

她居然摸出一只蝎子!

蝎子有成人一指长,微端钩状的细针是绿色的,通体呈暗青色,与常见的蝎子不太一样,尤其是那两只大钳子,几乎占据它身体一半的长度,很凶猛,头顶有一撮红色,不知道是被苗蛊婆点上去的,还是自然发色长成这个模样。

我不是没见过蝎子,可这么诡异的还是头一回见,它两个大钳子很有攻击性,被苗蛊婆抓在手上,嘴里还“嘶嘶”咆哮着,十分焦虑地转圈,在苗蛊婆掌心爬来爬去。

我冷汗直流,蝎子有剧毒,苗蛊婆却把它抓在手上当个玩具似的,不怕被蜇吗?

苗蛊婆很快把蝎子也放进了竹筒,拧上盖子摆在面前,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直勾勾盯着竹筒看。她没有出声,我也不敢多说话,眯紧了目光看向竹筒。

起初竹筒很平静,可当毒蝎被装进竹筒里之后,就开始疯狂撞击竹壁,“嘶嘶”声更明显了,我能感觉出它很暴躁,撞得竹筒东倒西歪,在地板上跳来跳去,很诡异,那竹筒好像自己在蹦似的。

大概蹦了两分钟,竹筒倒下不动了,苗蛊婆皱眉喃喃自语,似乎很意外,重新拧开竹筒盖子,把蝎子倒出来,蝎子居然躺在地上不动了,浑身发黑、干瘪,好像在大太阳下暴晒了三天,都变成了蝎子肉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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