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空无一人,枯叶满地,瑟风阵阵,宛如一座死城。
不过半个月的光景,迢南便成了这般模样,光熙感慨万千,蓦然无语。
走过了几条主街,光熙在樊花路上看到了一群瘫坐在地上的百姓,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看到光熙那一瞬间,所有人怔住了,在这片血雨腥风的苦难土地上,眼前这个气度非凡锦衣华服的俊秀少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光熙面色平静的走到他们面前,扫视一周,缓缓说道:“饥荒已久民不聊生,此是天灾而非人祸,衙门一定会赈济灾荒,给大家一个交代。”
“你是谁?”前面的人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我保证可以让灾荒缓解,不再让大家饿肚子。”光熙说道。
“你拿什么保证?你肯定也是和程轩那狗官是一伙儿的,休想再蒙骗我们!”几个人愤愤道。
“休得无礼!”小马见百姓们情绪激动,急忙将光熙挡在身后。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光熙身边的小马,原来还有一个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这般拼命,与程轩,与你们自己,都是没有好下场的。所以,请你们冷静些,才能解决问题。”光熙缓缓说道。
“先回去吧,明天你们继续去粥铺,我保证会有白馒头和大米。”光熙见他们面色犹豫,又说道。
听到“白馒头和大米”,众人不觉咽了咽口水,那是多久没有吃过的美味。
光熙冲他们点了个头,转身离开,众人看着光熙的背影,虽有疑惑,却也莫名心安了些。
……
……
程轩见光熙好好的回来了,有些讶异。
“都退下吧。”光熙对围在门口的黑衣武士们说道。
“三皇子,您没事吧,那帮刁民没有为难您吧?”
光熙没有回答程轩的话,看着其他人退下,才缓缓开口:“程县令,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为何造成今日的局面,程县令心里自然是有数的,百姓要的不过是最基本的温饱而已,你又何以如此?我已允诺百姓,明日粥铺会有白馒头和大米供应,衙门府库应当是有这些粮食的。”
程轩挪了挪嘴唇,为难道:“只是三皇子,若是顺了这帮刁民的意愿,那衙门的官威何在?他们尝到了甜头,往后一有什么不顺他们的愿便要造反,那整个迢南不就乱了!”
光熙冷笑道:“官何以威?不在声势而在民心。民心向之,官威自立;民心背之,官威难存。这个道理,难道程县令不懂吗?”
程轩暗自叹了口气,这笔钱他实在不想拿出来,可事到如今,再也没别的法子了,先平息了眼前的纷乱,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想到这里,程轩说道:“三皇子说的是,下官这就去办。”
光熙点了点头,径自向院里走去。
唐宛如站在门口,面色焦灼,见到光熙回来,脸色才放松下来。
“三皇子,您回来了。”
光熙看了唐宛如一眼,点了点头,便推门进屋了。
唐宛如为光熙倒了一杯清茶,想问些什么,见光熙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作罢。
光熙将茶水饮尽,喉咙却依旧干涩,隐隐发疼。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想写点什么,却迟迟不能落笔,微叹一声,颓然坐下。
唐宛如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光熙疲倦的脸色,有些心疼。她能够明白他流落异乡的苦楚,也隐约知道在遥远的京都住着一位让光熙放在心上的姑娘,那姑娘的名字叫穆箫箫,唐宛如听光熙在梦里唤过多次。
不是没有心酸,可这醋唐宛如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吃。光熙来迢南已经有些日子了,可是待她一直不冷不热,况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光熙也从未有过越矩之举。
唐宛如知道光熙并非凡人,有这样好的定性,可唐宛如对自己的样貌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光熙既能冷漠至此,那是心里没有她半分地位。
唐宛如觉得难受,不免对那个叫穆箫箫的女子生出几分妒忌,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矛盾纠结,倒成了一桩心事。
……
……
次日,灾民们互相搀扶着来到粥铺,看到大锅里白花花,热腾腾的大馒头和大米饭,生怕自己饿花了眼,揉了揉眼睛,才犹豫着上前狼吞虎咽起来。
小马在一旁看着,让捕快维持秩序,又对灾民说道:“大家慢慢吃,别噎着了,吃点馒头喝点粥呀!”
没人顾得上听小马的话,除了拼命往嘴里塞食物,再无其他动作。
过了许久,所有食物都被一扫而尽,灾民们才满足得打着饱嗝在路旁坐下。
“那位公子果然没有骗我们!”
“是呀是呀,真的是大好人!”
“咱们还是要听他的,不能再闹了。”
“只要能吃饱肚子,谁会闹,不就想过点安生日子。”
小马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等他们停下来,才开口道:“衙门已经在想法子,填饱大家肚子是要务,下来便是恢复农耕,衙门会给每家每户经济补贴,相信过不了多久,迢南便能恢复以往的生机。还希望大家积极配合,万不能再生出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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