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镇东头有个卖猪肉的档口,老板做事爽利、地道,卖的肉质量也很好,陈记猪肉档是许多本地人买肉的不二选择。近年来年景不怎么样,大家兜里都没有几个钱,买肉的人不是很多,陈记大半的肉卖给了镇上的几个富户,小半的零星卖给了普通百姓,一刀肥多瘦少的肉只要十五文,有关系好的还搭送一两根剔了肉的骨头。
陈记的老板真是大大的良心。
“三娘,怎么一个猪蹄都没有?”卖酱油的张阿婆过来买肉,瞅了半天大猪蹄子一个都没有。
陈记猪肉档的老板不是五大三粗的油腻汉子,而是个二十年华的瘦高媳妇,长得不算顶美,气质却很出众,她黑亮的长发简单地梳了一个髻,用布包着,有一两缕调皮的发丝不服帖地贴着脸颊,衬得她皮肤胜雪。因为剁肉,她两颊微红,眼睛亮晶晶的有神又富有朝气,粗布的衣裳丝毫无法掩盖她的光华。
“猪蹄被我留下了,我家先生说想吃。”三娘的声音像是春风吹拂而过,很是悦耳。
张阿婆,“赵先生吃不了那么几只,三娘挪给我两个,我们家准备做酱豆干,你啥时候想吃了过来拿,喝酒的时候吃上几个最好不过。”
三娘想了想,“行,阿婆要后蹄还是前蹄?”
“随便随便,哈哈,我不讲究这个,好吃就成。”
“收来的猪都好,没有哪里不好吃的。”三娘弯腰从背篓里拿出了两个猪蹄递给张阿婆,说道“啥时候想吃豆干了,我去你那儿端。”
“随时都行,阿婆做酱豆干最拿手。”
张阿婆美滋滋地拿走了猪蹄,档口这儿一时间有些冷清,案板上还有四五斤的肉,要是没人来买,三娘就准备拿回去自己吃了。她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身为华夏新时代女性,她独立自主、努力向上,骤然来到了历史上没有的古代也没有惊慌,跟着救自己的男人来到了安平镇,男人做起了镇上的夫子,她无意间得到了生猪的来源,就开始了卖猪肉。
三年时间的生活,让三娘彻底融入了古代生活。她熟练的调整了绳子,扎紧了两袖子,露出白嫩光洁的小臂。虽然是古代,但对女性的拘束很少,像三娘这样做的比比皆是,但三娘的胳臂太好看了,第一次露出来时就被一个流氓地痞用眼神调戏,还上手要摸。三娘眼明手快,提刀剁了那人的三根手指,随便扔了三钱银子做补偿。别人都说三娘给什么钱,白浪费了,但三娘觉过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当夜,那个流氓就少了一整条胳臂,被人发现时他满脸惊恐、瞪大眼睛躺在床上,少了三根手指的胳臂扔在了地上。
官府介入调查,重点怀疑对象三娘有其夫的不在场证明。调查来调查去,始终没有抓到犯案人,流氓又是人厌狗嫌的玩意儿,这件事情到最后便不了了之。
不过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觊觎三娘。
下午两三点,古代的未时,三娘看时间差不多了,给伙计一人分了一刀肉让二人散了,她换了档口提着肉回家。她家在镇子东头,有一棵樱桃树的小院就是了,院子里不时传来朗朗读书声,她莞尔一笑,提着肉去了厨房。先生手上挺富裕,带着她来到安平镇就买下了青瓦小院,生活上是没有一点儿窘迫的,束脩收得随意,教书更像是他的爱好。
两个猪蹄、一根猪尾,四五斤猪肉,三娘手脚麻利地处理,等肉香味在小院飘散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初(五点),只有留堂的三个孩子没走。三个孩子是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三娘一人分了一碗肉给他们。
“不用和先生家客气,带回去吃吧。”
三个孩子道谢。
过了不久,住得最近的林寡妇儿子来了,装肉的碗里面塞满了林寡妇做的咸菜,母子俩不容易,靠着林寡妇卖咸菜为生,赵先生面冷心热,就经常留堂,实则让自家娘子送点儿肉菜,他们家的肉真是吃不完。
“谢谢师娘。”小林鞠躬后离开,是个懂事又自尊的孩子。
又过了一会儿,唯一的姑娘来了,空碗送来,还提了一篮子十来个鸡蛋。她娘养了十来只鸡,每天卖新鲜鸡蛋,她娘是个精打细算的人,自家从来不舍得吃一个。
“师娘,娘亲说红烧肉很好吃,让我明天再送一篮子鸡蛋来,师娘要吃鸡蛋,以后尽管问我家要就行。”
鸡蛋同样是稀罕物,在这个物以稀为贵的年代,等同于肉了。三娘过意不去,从坛子里摸了几个咸鸭蛋让小姑娘带回去,“告诉你阿娘不用这么客气。”
最后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子满头大汗地赶了来,是镇中富户的儿子,家里不缺肉,他馋的是这口味道,师娘做的红烧肉味道贼香。
“师娘,我要回家吃肉了,走啦。”留下堆得冒尖的红糖发糕,这个年代糖可不容易得到,但做糖生意的富户家里面穷得就剩下糖了。
三娘收了学生们的回赠,看晚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就打了水洗洗手脸,一身清爽的去了侧堂,侧堂门开着,清瘦斯文的书生坐在上首,翻看着学生们的课业。三娘眼睛闪了闪,先生换了一身衣裳,天青色的儒衫照样好看。
靠近了先生,三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看着先生冷峻的脸,她无奈的笑了笑,“新来的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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