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杀气的朱顺明,居然觉得安。
朱顺明安静的坐着,没有年轻人的慌张或激进,只有体内蕴含的暴戾气息不断发散,使得他如同即将出击的猛兽。
田见秀见朱顺明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不由啧啧称奇,没想到如同他子侄辈的朱顺明居然有此能力。
大敌当前,朱顺明十分冷静。他首先对营地实行战时管制,粮食统一分配,战斗的兵士优先供给、营地不得四处走动、任何人没有特权。
朱顺明将九队分成三个小队,分别由李定国和刘文秀带领。由他亲自带领有王兴等老官兵的预备队。
“外面的官狗子要将咱们赶尽杀绝,有卵子的抄家伙同他们干。”朱顺明开动员大会:“为了现在吃饱饭,为了以后娶娇娘,拿出你们吃奶的力,狠狠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
巳时,官兵开始进攻九队营地。
九队营地不大,但选择扎营的地方很有讲究。
营地两面是高深的悬崖,一面是高山,只有东面是平地。
平地早就被朱顺明挖出了巨大的壕沟,只有一条狭小的木桥通往大营。
壕沟的土方堆积在一侧,形成一道矮墙。桥头更是堆积成了小堡垒。
官兵没将九队的营地放在眼里。上万流寇都被他们打得差点军覆没,一个几百人的营地还不是小菜一碟?一个冲锋就能拿下。
卫所兵抬着简易云梯,呐喊着蜂拥而上。行到木桥处,大队人马只得拥挤在一起,依次通过。
“嗖……”
打头的兵丁闻声中箭,一头栽倒在壕沟里。
对面流寇阵地依旧没有任何声响,有若张开大口等待猎物上门的巨兽。
卫所兵一愣,紧接着大怒,居然敢反抗?
“打破营地,杀光反贼,分他娘的银子,玩他们的女人……”
卫所兵像打了鸡血一样,顿时来劲,一个劲的猛冲。
“……嗖……嗖……嗖……”
不断有箭枝射来,木桥成了奈何桥,不断有官兵中箭掉入壕沟。没有立刻断气的官兵哀号惨叫着,挣扎着想要爬上去。
几次尝试,死伤几十人,却连木桥都没能通过。
洪承畴黑着脸,转头对杜文斐道:“平日你们卫所兵就是如此战斗?”
杜文斐满头大汗,惶恐道:“想来是他们疏于战阵,一时不慎着了反贼的道……”
洪承畴露出一丝微笑。御下之道,当恩威并施。
“此战之后,老夫定当为各位请功。还望各位各司其职、齐心戮力,一鼓作气消灭眼前的悍匪。”
“多谢大人栽培。”众军官一片感恩戴德。
杜文斐亲自带队,卫所兵员压上。
杜文斐出身武官世家,虽然同他堂兄杜文焕相比要逊色不少,但也有些真才实学。
他见对面反贼不声不响,反击却做得坚决果断,就知道碰到硬茬子了。不叫的狗才咬人咬得凶。
杜文斐放缓了进攻速度,开始填埋壕沟。卫所兵背负装土的包袱、石块、木头,小心的靠近壕沟,往里一丢,掉头拔腿就跑。
反贼的反击零星、坚决而素有成效。
不时有冷箭射来,几乎箭无虚发,总有官兵中箭倒地,痛苦哀嚎。
杜文斐看清了,箭枝从木桥对岸的垒土工事中射出。射手不多,三五人而已。但他们射术奇准,就像点名一样,逐一射杀对岸的官兵。
这是朱顺明训练的狙击手。
从两百兵士中选出了有射击天赋的四个人,重点培养狙击战术。他们使用的也不是常用的长弓,而是经过朱顺明改进的强弩。
朱顺明给予他们现代狙击手的训练,包括观察、射击、隐蔽、野外生存、忍耐等项目。现在就是检验他们训练成果的时候。
遗憾的是强弩的射程太近,远没有狙击枪千米之外取人首级的快感和震撼。
饶是如此,杜文斐的卫所兵填平壕沟,足足死伤了三百多人。
官兵们对这些放冷箭的家伙又怕又恨,憋了一肚子气,誓要将他们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