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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心里一凉,虽然百般抗拒,但其实内心早已接受我幺叔有问题的事实。

我让二姑不要声张,我和米又先回去看看情况,如果确定我幺叔畏罪潜逃,到时候再告知幺公,由他发落。二姑却摇了摇头,从下衣口袋里掏了团白帛递给我说,你幺叔留下的。

我展开来看,发现那白帛上竟然用血写着两行字,字迹虽着急潦草,但我还是能一眼看出是幺叔的笔迹。帛上写着“我对不住你们,可我对得起王家”。

我看得一头雾水,看向二姑,二姑也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我把血帛藏进裤兜,和二姑、米又回到灵棚,看到我爹他们差不多收工了。幺公见我闲着不帮忙,老大不高兴,骂骂咧咧地冲我走了过来。

幺公指着我刚要训话,我一把将他拉出灵棚,从裤兜里取出血帛给他看。

我看到幺公脸色猛地一变,赶忙将血帛塞给我要我藏好,问我除了这个我幺叔还说了些啥。我说我不知道,是二姑发现的。幺公仰天长叹,隔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奶奶的坟墓可算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大伙儿明显都松了口气----唯独我们几个。

我饿了一天两夜,在灵棚里吃了个饱,从没觉得素菜都能这么可口。幺公跟我爹他们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应该是在说我幺叔的事,边说边有意无意地看向狼吞虎咽的我,好像在做什么决定。我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抹嘴,我爹搂着我的肩膀走到暗处说,小彬,我跟你说个事。

从我记事起到现在,我爹就从来没有平心静气跟我正经聊过天,基本上小事靠吼、大事靠抽,简单粗暴、高效省时,所以他突然这样友好,我还真不太习惯。

我摆摆手说别那么客气,有事儿您老吩咐。我爹拍了我脑门一下说,别在你奶奶面前耍猴。你还得跟单位多请几天假。你幺公刚才说,你幺叔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他既然知道了那件事,肯定顺走了咱家的生辰簿。追不回生辰簿,你们几个后辈可能都要倒大霉。

我爹向来不开玩笑。大学时我有次给他发短信,用了“膝盖中箭”这个词,结果他立马打电话过来问我伤得重不重,要不要过来看我,弄得我哭笑不得。

我虽然从未听说我们家还有生辰簿这么神奇的东西(对,是生辰簿,不是生死簿,别看走眼了),但看我爹当时一本正经的,绝不可能是气疯了说胡话。我问我爹幺叔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对付自家人。我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等你回来我会部告诉你的。

我们收拾东西回奶奶家。雷雨来得突然,走得也快,没一会儿天上已经满是星斗。

路上幺公不停地跟米又说着什么,米又并不开腔,只简单地嗯嗯哦哦表示回答。

我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给报社主编打电话,却没人接,想着这个点这老秃男指不定在哪鬼混呢,决定明天再打。我爹说今天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幺叔的事明早再说。

我拉过我爹问怎么今晚不追,隔了一晚,幺叔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爹笑笑说你幺叔也是人,晚上也要睡觉的。他就那几个地方可以去,等明天跟你幺公要了地址,还愁找不到他?我当时看我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就没再问。

我奶奶屋里没那么多房间,小江没回来,大娘让我去住他的房间,米又和她住一间。

小江房间又脏又乱,床上的被单都是破的,我也没在意,胡乱整理了下,关了灯,倦意困意同时袭来,倒在床上就人事不知了。

第二天直到中午我才睡醒,心中纳闷一向反感我晚起的我爹怎么没来掀我被子。

我推开房门准备到台基上洗漱。米又背着手,笑眯眯地站在堂屋大门前望着我。

她换了身新衣服,应该是大娘给她的,看起来还挺清爽。

我看她心情不错,吐掉嘴里的牙膏沫问她,早上没人来找我们吗?

米又帮大娘接过脸盆,放在我面前,挤挤眼说你还好意思问,我和大娘早醒了。你爸爸来过了,看你没起来,给了我这个就走了。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纸条。

走了?我差点把漱口水吞了,追问她说,走哪儿去?米又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只说工程忙,要赶回去开工。哦,好像你伯伯叔叔姑姑婶婶们也都回去了,只有幺公在家。

我当时心想这叫什么事儿,合着幺叔拿走生死簿,哦不,生辰簿跟他们无关,他们就索性高高挂起了?我问米又我爹除了这张纸条还说了些什么。

米又说我爹给她塞了几百块钱,还说要是身上钱不够尽管给他打电话。米又觉得不合适,就给塞了回去,说有我在,钱应该够花了,气得我差点一口洗脸水呛进肺里。

我洗漱完毕,谢过大娘准备去奶奶家。大娘要留我俩吃午饭,我怕幺公一个人在家着恼,笑着拒绝了,领着米又快步往三队赶。来到奶奶家门口,看到幺公和祖公跟往日一样在台基上喝酒说笑,我奶奶的事仿佛黄粱一梦,从来没有发生过。

幺公看到我俩,招手问我们吃饭没有,饭菜都在橱子里,没吃的话自己去热。

我问幺公我爹他们好久走的,幺公说吃了过早就走了,知道你们小年轻爱赖床,就没叫醒你们。说着冲我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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