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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分,有人来敲门,只见一个小和尚手里端着两碗斋饭进来,招呼二人用膳,后面紧跟着释然方丈,进门便道:“两位施主远道而来,本应盛情款待,可弊寺如今亦是能力有限,只能备些粗茶淡饭,照顾不周之处,还望两位多多海涵。”

蒲子轩起身说道:“佛门净地本就应当一切从简,我们何德何能劳烦方丈费心。”按照他平日的习惯,肯定会顺手给个银子作为饭钱,要些好酒好菜,但料想这方丈也不会收取,便也只好陪着客套。

释然方丈又看看陈淑卿:“陈施主用药后伤势可有好转?”

陈淑卿活动活动手臂道:“方丈的膏药实在是灵丹妙药,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记着晚上睡觉之前再用一次药,明日定可好一大半。”

待小和尚离去,释然方丈坐在床沿,面对二人问道:“蒲施主年纪轻轻便已觉醒净化之力,实乃罕见,可否告知老衲你究竟是何身份,如何习得这净化之力?”

换作旁人,蒲子轩绝不会轻易告知真相,然而释然法师德高望重,断不会将他的事情到处闲话,此地也无外人,既然需要他的协助,自然也应坦诚相告,便和盘托出:“实不相瞒,我的祖上,正是有名的净化使者——柳泉居士蒲松龄先生。旁人只知他是作家,方丈既然知晓净化使者的存在,想必对柳泉居士也不会陌生。我祖上流传下来一块琥珀,里面装有蒲松龄的遗物,我日日佩戴,便在不久之前,与妖怪的作战中觉醒了这净化之力。”

“阿弥陀佛。”释然方丈叹道,“原来施主是柳泉居士的后人,难怪能有此造诣。这净化之力极难习得,老衲作为一寺之住持,世人皆道老衲是得道高僧,却不知老衲不管如何努力,皆无缘习得此种神力,无法亲自去降妖除魔,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蒲子轩安慰道:“方丈何出此言?就我所知,能否获得净化之力,凭天之注定,即使蒲松龄的九代后人早已枝繁叶茂、遍布天下,也只有我有幸获上天之错爱,这绝非方丈之过。”

释然方丈道:“是天之注定还是可修炼所得,老衲实难定论,但要想成为净化使者,光修炼定然不够,每个觉醒之人,往往先会经历极大的痛苦,在机缘巧合之下,突然觉醒。这个观点,老衲是有依据的。”

蒲子轩立即想到当日与那狼人作战,被人殴打,又险些被白发女妖所杀,均是生关死劫之际,想想方丈说的亦有道理,便问:“那,方丈是如何了解净化使者的存在?”

释然方丈道:“既然施主是柳泉居士的后人,必定是正义宽厚之士,那老衲也不妨以实情相告。说来话长,这嘉定府自古为妖孽作乱之地,尤其是这三江汇合处,实在是各种水怪的藏污纳垢之所,每年不知多少无辜百姓葬身于此。唐代上元初年,一位十二岁播州子弟来到这凌云寺,本只为修身养性,却见此地经常发生水怪毁船伤人的惨剧,伤心不已,便在二十四岁时离开师门,游历天下遍访名师,寻求除妖之道,这便是后来凌云寺的住持——海通法师。”

蒲子轩点点头:“田大爷也给我们讲过这大佛的粗浅历史,说大佛便是海通法师所修建。”

释然法师道:“正是如此。海通法师经高人指点,知道了净化之力的存在,便苦苦修炼,企图成为净化使者,然而十多年过去了,他已近不惑之年却未能觉醒,异常自责,感叹浪费了光阴无数,便放弃修炼,四处化缘,于三十九岁时在三江汇合之处修建大佛,希望佛法能镇住水怪。然而,地方上的贪官污吏,见财起意,以海通擅自建佛、破坏风水为由,存心敲诈钱财。

一日,那嘉州郡守听说海通手里有一大笔钱财,便带了一大批随从前来讨要。海通法师断然拒绝,斩钉截铁道:‘自目可剜,佛财难得!’那郡守不相信海通法师有胆量挖出自己的眼珠,便挑衅道:‘那你就挖出来看看!’面对厚颜无耻的郡守,海通法师端起一只铜盘,毫不犹豫地挖出自己的一只眼珠放在上面,默默地举到郡守面前,吓得那郡守仓皇逃离。”

蒲子轩感叹道:“不愧是高僧,其气节气吞山河,实在令人钦佩!”

陈淑卿也说道:“能忍人所不能忍,必能成人所不能成。海通法师此举,定然会换来凌云寺的大气象。”

释然方丈点头道:“陈施主所言极是,海通法师虽然失去了一只眼睛,但正是这起事件刺激了他,让他的净化之力在一夜之间觉醒。”

蒲子轩惊讶不已:“海通法师果然是净化使者!那这大佛身上一定带有净化之力了。”

释然方丈道:“然而一千多年过去了,再强的净化之力也会消退,如今这大佛,只是个普通的佛像,唯一还有点神性的是,这大佛但凡遇到国破家亡的乱世,便会闭上眼睛,一逢盛世,又会重新睁开,一千多年来睁眼闭眼,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轮回。十多年前,自从太平天国暴乱开始,这大佛又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

蒲子轩叹道:“我虽相信科学,不信佛法,但这世上确实也有众多难以解释的现象,需要世人去探究。好,方丈大师,这大佛的谜团我解开了,那么那凤洲岛上的符咒又是怎么回事呢?”

释然方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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