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侯府。
亓瑾言坐在亭子里,沉默地喝着酒。
“世子……”
随侍容青站在一旁,动了动嘴,却还是咽下了剩下的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世子非常抵触这个婚约,只是迫于陛下的压力,不得不应下来。
“容青,去给我再搬几坛酒过来。”
亓瑾言抬起头,看向容青。
他的眼神没有半分醉意,仿佛地上那几个已经空了的酒坛,都不是他的杰作。
“世子,时候差不多了……”容青硬着头皮道。
“怎么,你也想去别院里呆着了?”亓瑾言眸子一眯,就把容青吓住了。
“没有没有,容青什么都没说,容青现在就去取。”说着,容青就一阵小跑离开了。
“你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墨轩朗和楚寻走过来,就看到亓瑾言这幅模样。
“你们怎么来了?”亓瑾言皱了皱眉头,“怎么,是来看戏的吗?”
“可不是嘛,你世子爷的好戏千年难遇,我们可不得赶紧来瞧瞧。”墨轩朗阴阳怪气道:“你刚才是不是又吓唬容青了?你有气找不到人撒,就欺负容青?”
亓瑾言抿了抿薄唇。
“劭冥,不是我们说你,既然无力抗拒,何不就顺从呢?”楚寻走过去,坐在亓瑾言身边,“你想想,我们当初最担心的,不就是曦和郡主嫁给太子或者是二皇子吗?如今嫁给了你,也算是一件幸事,大不了,你就当她是你府中的一个摆设,不理会她就是了。”
“实在不行,日后寻个机会,让她顺理成章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墨轩朗嘴角一勾,“要是需要我出手,你尽管吩咐。”
“你杀了她,西漠能饶过你?”亓瑾言看了一眼墨轩朗,“下次出馊主意的时候,记得想想可行性。”
“我打听过了,这个曦和郡主,只会些皮毛功夫,想让她消失轻而易举,难就难在他那个侍卫。”墨轩朗靠在柱子上,“你应该也接触过那个陆彧尘,他的武功不低,我们要想解决掉曦和郡主,就得先解决掉陆彧尘。”
“你都已经想到这一步了?”楚寻瞪大眼睛,“你该不会真的要对曦和郡主下手吧?”
“如果她识时务,留她一条命也无妨。若是她不懂得收敛,我不介意送她一程。”墨轩朗摊了摊手,“劭冥,你不必因为她是女人就心慈手软,该出手的时候,你可不能含糊。”
“行了行了,我们还没见过曦和郡主呢,你们就准备要她的命了?”楚寻急声道:“说不定,劭冥跟她还真有缘分呢,你难道还要拆散这一段姻缘?”
“呵。”亓瑾言讥笑一声,对楚寻的说法不置可否。
容青拎着几坛酒,站在他们身后瑟瑟发抖。
他们这是打算弄死还未过门的世子妃?他是不是听到了不应该听的消息?
“哟,小容青啊。”墨轩朗笑着走过去,揽住容青的肩膀,“你说,你听到了这么多,我是不是需要灭口,才不会让你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呢?”
容青身子一僵。
“好了,你刚才还说我欺负容青,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亓瑾言看着墨轩朗,语气平淡道。
容青立刻拔腿跑到亓瑾言身后站定。
“时候也差不多了,就算是做戏给陛下看,你也该露个脸。”楚寻站起身,“劭冥,曦和郡主毕竟不是奉京普通的女子,她深受西漠皇帝疼爱,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若她出事,西漠皇帝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你不要听轩朗胡说,做事前,一定要三思。”
“我知道了。”亓瑾言站起身,“不过是一场玩笑似的大婚,若她能活着,我身上的流言也就不攻而破了,最差不过是流言应验,无所谓了。”
看着亓瑾言离去的身影,墨轩朗和楚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但愿,一切都不会变得太糟。
……
颜以曦坐在轿子里,险些被摇得晕过去。
强忍住恶心,颜以曦拍了拍轿子。
“世子妃?”
喜婆看着轿子,疑惑道:“世子妃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让他们走慢点。”颜以曦有气无力道:“这轿子,颠得我难受。”
“可是……”喜婆刚想说什么,就看见陆彧尘上前一步,抓住一个轿夫的肩膀。
“郡主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
“是……是……”
被抓住肩膀的轿夫立刻点了点头,脚下的步伐小了很多。
速度慢了下来,轿子自然就不会太颠,颜以曦终于松了一口气。
陆彧尘看着八名轿夫,眸子渐深。
轿夫不会无缘无故就把轿子颠得这么厉害,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得了什么人的吩咐。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上一次行刺颜以曦的幕后黑手。
只是,庆安侯府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轿子到庆安侯府门口的时候,亓瑾言已经在等着了。
周围都是百姓。亓瑾言的流言,在百姓中也是人尽皆知的,听说他要大婚了,自然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陆彧尘看见亓瑾言,心里止不住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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