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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嬷嬷一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屋里几个笑意盈盈的,脸上的愁容也淡了几分。“什么事这样开心?宋虎家的来过了?没有惹姑娘不开心吧?”说着对秦小雨福了福。

碧树打趣道,“嬷嬷没见她夹着尾巴跑掉了?”

徐嬷嬷环顾一周,见个个喜颜于色的望着她,不禁疑道,“你们几个还有这样的本事?”

“我们几个当然不行,嬷嬷才是首功呢!”屋里几个人又吃吃的笑起来。

徐嬷嬷知道众人玩笑,虽说心事重重,也被欢快的气氛感染浮出几分难得的笑意来。

门帘一动,茜儿端着食盒走进来,“姑娘,用午膳吧。”

各人面上一僵,欢乐如风云易散,命运从不甘愿平淡。

“姑娘慢用,我去理下姑娘的衣裳。”

“姑娘,我去打扫书房。”

“姑娘,我去折两支海棠插瓶。”

“姑娘,我…”碧树见欢笑热闹的内室转眼人去楼空,只得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碧树伺候姑娘用膳,老奴去理下账本。”徐嬷嬷撂下这句话,毫不留情转身而去。

秦小雨心中古怪之极,静静等待谜底揭晓。

碧树叹了口气,眉目之间写满了同情和不忍,“姑娘勉强用点儿,不能为难自己身子。”说着揭开了食盒的盖子。只见两只精美异常细腻如玉的天青色官窑瓷碟,一碟装着青菜,一碟装着白菜。

并不象碧树所想的哭泣委屈或绝食抵抗,二姑娘非常平稳的吃完了这餐饭。

秦小雨并非不失落不难过。昨日以为穿越到富庶人家,从此锦衣玉食,风光气派。如何知道,富贵尽是他人的。

老太太一走,连着两餐饭都是残羹冷炙,她哪里还不明白。

“碧树去瞧瞧徐嬷嬷忙好了吗?请她过来叙话。”秦小雨放下筷子漱了口,冷静从容地吩咐。

碧树虽然如释重负,心里却更加难过了,手脚利落地收拾了碗筷退了下去。

秦小雨自嘲的笑了笑,怎么一把年纪如此天真。果真是花团锦簇平安喜乐的日子,梁燕羽怎么会弃之如弊履,轮的到她这个穿来的?什么样的人家才会把女儿孤零零的丢到别院不管不顾?梁燕羽又与梁家有怎样了不得的恩怨情仇,一方狠心遗弃,另一方了无生趣。昨晚徐嬷嬷和碧树脸上的哀伤,刚刚午膳送来时众人的僵硬和逃避,总不会无故而起。

徐嬷嬷来得很快。没等秦小雨发问,进门解释道,“姑娘再忍耐几天,前两日下雨把路冲坏了,吃食送不进来,这才俭省了些。”

作为奶娘,本应与主子一条心才对。从接过小小襁褓凝望粉团柔弱婴孩的那一刻,经历了幼儿牙牙学语时的懵懂可爱,稚子滚过心口的依偎仰望,十几个春秋岁月的守望相处。明为主仆,实则比之骨肉亲情更亲上几分。更何况从实际利益出发,主子越是出息,奶娘才更有体面和实惠。

如今,徐嬷嬷为何躲躲闪闪,对府中情况和她的境遇避而不谈呢?

脑中不由得闪过老太太的暗示与提醒。

不!她绝不会那么倒霉!连最亲近的奶娘也有不可告人的打算。秦小雨稳住心神,定定看着徐嬷嬷并不言语。

徐嬷嬷有些手足无措,勉强笑着说,“姑娘无事到园子里散散心也是好的。”见秦小雨仍是盯着她瞧,渐渐尴尬起来。

“嬷嬷这是准备所有事都瞒着我吗?”秦小雨的声音很冷。

徐嬷嬷心神一震,这并不是她熟悉的梁家二姑娘。以往爱把喜怒哀乐的情绪写在脸上,只一眼瞧去,就仿佛能看清心中的每一条肌理和脉络。那时她总是盼望姑娘能多些城府,多些思量。可如今,徐嬷嬷突然不能确定,看起来喜怒难辨的那个人,还是不是她的姑娘!

徐嬷嬷抬头望了秦小雨一眼,杏眼明眸,蛾眉淡扫。神色虽然清冷,可依旧是一副坦荡率真的模样。徐嬷嬷只觉眼中一热,姑娘已经如此不幸,许是上天垂怜,才让姑娘转了性情。想到此处放缓语气柔声劝导,“姑娘刚刚苏醒,要紧的是养好身子。这些个小事不理也罢,嬷嬷总能想法子为姑娘筹谋周。银钱上我再想想办法,不会叫姑娘一直吃苦。”

秦小雨看见徐嬷嬷眼中微润的光彩,闪动着母性的慈爱,知道这是有所触动真情流露,索性开诚布公,“嬷嬷知道宋虎家的刚刚来过吧?要不是几个丫头警醒有防备,我险些被诓骗胡乱许她一些好处。嬷嬷总不能时时在我身畔,如若府中派人前来,我又如何应对呢?”

徐嬷嬷一时踌躇,“碧树是可信的,姑娘紧急之时可以依仗。”

“嬷嬷怎么还不明白?”秦小雨不由得加重了语气。“从前我必是遇事糊涂又胆小怕事,才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事到如今,怎能依旧妄图仰仗他人之力改变现状?”

是啊,从前她们几个就没护住主子,今后也没有本事力挽狂澜。

徐嬷嬷立在罗汉床前,迎着仲春正午明媚的阳光。象征希望和欢愉的灿烂光明,却在她眉头眼角的细碎皱纹里撒下斑驳阴郁的暗影。未到不惑之年的这位妇人,因为忧思操劳、焦虑痛苦,早早消磨殆尽了岁月的光华与风韵。

秦小雨心底的某个角落突然痛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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