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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来说一个故事。

公元1995年,我十四岁,正读初中,成绩不好不坏,这是次要的。我要讲的故事是那年暑假期间,有一天和苗二哥他们一帮小伙伴在夜郎谷旁边的青杠林里放牛,大家就在山坡上打扑克牌玩,任由牛在山坡上吃草。傍晚准备回家的时候,我突然找不到牛了。大我三岁的苗二哥也很义气,发动小伙伴们帮我漫山遍野的找牛,天都快擦黑的时候,苗二哥才发现了牛的踪迹。

“莽子,不好了,你的牛进了夜郎谷。”

莽子是我的小名,小时候因为太胖而得名。但是十四岁的我已经不胖了,身高一米七几,是典型的帅哥胚子。

苗二哥站在青杠林山顶的最高的一块大石头上,山高人为峰,他看得很远,表情也很夸张。

我跟着爬上那块巨石,顺着苗二哥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对面夜郎谷边缘地带,白雾缥缈之中一抹黄色的影子在移动,并逐渐往谷里深入。

“那就是你家的牛。”苗二哥说。

“啊?它怎么钻进鬼谷去了?”我当即三魂少了二魂。

为什么我们会如此肯定那黄色的动物就是我家的黄牛?为什么我会如此恐慌呢?这跟夜郎谷的传说有关。

传说中的夜郎谷是一片鬼谷,方圆几十公里白雾茫茫,没有一个活物。一旦有飞禽走兽误入夜郎谷里,就会莫名其妙地死亡。至于人进去会怎样?没有验证过。闵家寨以及夜郎谷周边的几个零散村寨的人们向来循规蹈矩,从来不会翻过鬼谷边缘的围墙。

我不知道这个传说沿袭了多久,反正据说上千年来就没有人敢去挑战那个传说,直到我十四岁那年的暑假。

按照那个传说,我家的黄牛进入了夜郎谷后,自然就是凶多吉少了。

天渐渐黑了,苗二哥他们都各自牵着自家的牛回家了,而我却不敢回去。我把牛搞丢了,后果是相当严重的。对于我来说,父亲那蒲扇一般的巴掌和夜郎谷的传说一样恐怖。

小伙伴老顺陪着我从青杠林来到夜郎谷,望着眼前的一片白雾,老顺开始抖索起来:“莽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找不到牛我就不回去。”我坚决地说。

“那么……我走了。”老顺犹犹豫豫地转身,然后一溜烟跑了。

我麻着胆子一个人靠近夜郎谷的围墙,打算钻进鬼谷把牛找回来。

天快黑了,夜郎谷里飘出的白雾更是吓人。鬼谷绝地的传说是真是假暂且不论,但是就凭眼前这茫茫白雾,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但是我必须进去,找不到牛,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仗着自己从五岁开始就跟着父亲习武,练就了一身花拳绣腿,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比常人狂妄的胆子。我犹豫了不到两分钟,就抬腿跨过那道一米多高残败了的石墙,钻进了鬼谷禁地。

其实,我也不是闵家寨翻过鬼谷围墙的第一人,据说早在土改时期,我的大伯就翻过了这道围墙,不过他已经死了。

天黑雾重,夜郎谷里的能见度极低,估计也就十多米远。我手持一把砍柴用的弯刀,一路披荆斩棘,进入夜郎谷八百多米的距离,果然在杂草丛中找到了我家的黄牛。

我不觉庆幸不已:牛找到了,自然就不再害怕会被父亲狠揍了,神经也就随之放松。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对鬼谷绝地非常严重的惧怕。于是急忙纵身跨上牛背,用树枝狠狠抽打黄牛,恨不得它腾空而起,一步就跨出夜郎谷。

“救命啊……”

耳畔突然传来微弱而缥缈的呼救声……

有鬼!夜郎谷果然有鬼!我菊花一紧,尿液差点失控,急忙攥紧了手中的弯刀。

“救命!小哥救命!”

仔细一听,这声音就我身边,虽然微弱却非常清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能喊我叫“小哥”的,肯定不是鬼了。聊斋里的鬼怪,肯定不是这样称呼人的,大多是幽幽怨怨的女子,称呼男人为“公子”之类。

我血气和豪气瞬间上涌,就纵身跳下牛背,提着弯刀循声找去,就在二十米外的乱石堆里发现了一个人,一个气息奄奄的老人。

“小哥救我”!

既然确定眼前的是人,我也就不在感到害怕。定下神来一看,老人六十来岁,身穿青布衣衫,脚上穿的也是布鞋,不过扎着绑腿。一头蓬乱的长发,头上挽着一个松散了的发髻。

老人的这身打扮,俨然是一个道士。虽然那时候的我没有见过真正的道士。

老道仰躺在地上,气息悠悠,却看不出身体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旁边放着的一个青布袋子和一把木剑,进一步经明确了他的身份就是一个道士。

我扶起老道,把他抬起来横卧在牛背上。考虑到山路坎坷陡峭不平,我就用绳子顺便捆了几下,将他的身子固定在牛背上。

这个老道从何处而来?为何钻进夜郎谷绝地?为何奄奄一息?我不得而知,也不太好多问,得先想办法把老道带回家,找父亲保住他的性命再说。

天已经黑了,身后的白雾惨白的月光下鬼魅一般曼舞,像无数个白影裹挟着呼呼风声席卷而来。我拍了拍胸口,狠狠的呼了一口气,急忙背着老道的布袋,顺手将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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