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灯火昏暗,几十根圆而结实的铁柱围成个狭小空间,湿气弥漫。
冷寂云蜷缩在牢房一角,一动不动,布满血痕的深青长衫紧贴身体,气息微弱。
这时铁门一响,传来一阵脚步声。
呼地一声,有人将火折扔进了铁盆,火苗陡然窜高,四下亮堂。
接着,牢房被再度打开。
由于牢房内太过狭小,在几个女人一拥而入之后,剩下三个人只能站在外面。
为首的女人上前几步,盯着躺在阴影里的人半天,然后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身体,低声道:“这家伙不会死了吧。”
女人弯腰靠近,原本安静侧卧的人却猛然抬起了头,那黑白分明的眼在黑暗中微眯,目光冷冽如一把刀,令女人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冷寂云一直是醒着的。
他不是不想睡,只是太久没有休息过,反而睡不着。
尝试过整夜不睡的人才会有这种感觉,明明眼眶酸胀得想要闭上,却怎么也无法闭合,所有感官异常清醒。
他心中冷笑,这是今天的第三拨人了吧。
女人一惊之后,立刻就回了神,心想冷寂云再厉害也不过是条拔了牙的毒蛇,还有什么好怕。
她当即重新靠近,在冷寂云身前蹲下,单手扳起男子下颌,使他正对自己。
一瞬间,女人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倒吸口凉气。
冷寂云仰着脸,双眼直直盯在她脸上,隐在袖中的手已握成拳,慢慢聚起仅剩的内力。
“美,真美……”女人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整个人给吸进深不见底的漩涡。她无法控制地用手去抚摸眼前完美无暇的脸庞,靠过去亲他的嘴,这下子女人们都低笑起来,满含暧昧。
突然,只听“咔”地一声脆响,筋分骨裂。
女人仰面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双眼惊恐地圆睁。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想不到这看似虚弱的人竟会陡然发难,并且一招致命。
冷寂云低着头,眼看大量鲜血自女人嘴里涌出,逐渐汇成一滩。
他紧捂住胸口,侧头吐出口血沫,然后抬眼扫过在场众人,残忍狠意不言而喻。
“他……他杀了赵放!”有人大喊起来。
这一喊,众人立时沸腾,甚至已有人冲上前将冷寂云拎了起来。
脸被打歪在一边,冷寂云闭上眼,狠狠抿唇,一个声音在心中狂喊,杀死她们,杀死她们!
可是,身体不能动,手无法抬起,除了咬牙承受外,什么也做不了!
单薄衣衫在混乱中被撕裂,滑落到臂弯,露出遍布鞭伤的身体。
女人们瞬时像尝了血味的野兽,七手八脚将男人按在地上,彻底撕下他身上支离破碎的衣服。
“滚——!”感觉到一只手在拉扯他的亵裤,冷寂云猛然睁开眼,目眦尽裂,冲口而出的嘶喊凄厉如鬼,似耗尽力。
可这喊叫在理智尽失的女人面前毫无威力,只能激发起她们更强的征服欲。
把一个高傲的男人压在身下,令他痛苦流泪,令他绝望挣扎,屈服,再没什么比这更令人满足。
最后一件聊以遮体的衣裳被粗鲁褪下,牢房里湿冷的空气侵入每个毛孔,使冷寂云身战栗,缩成一团。
他嘴唇颤抖,不再挣扎,突然用力将牙齿闭合,血味充满口腔。
舌头没有受伤,更剧烈的疼痛却随之而来:一只有力的女人的手突然伸过来,卸下了他的颌骨。
“你想死吗?怕得想死?”女人笑了,虚荣心得到满足。
冷寂云仰面躺着,眼前人影晃动,像一场无声的哑剧正在上演。渐渐地,连人影也模糊了,离他很远很远。
他看到另一个冷寂云缩在心底,不断哭泣。
他怒吼:“滚回去!”
那人不走,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用眼泪和哀伤把他淹没了,令他也想流泪。
七岁之后,再没哭过。
就算父亲将他打得几乎断气,也没哭。
冷寂云不觉委屈,委屈早已在之前的七年里发泄殆尽。
有时候他想,从不哭泣的父亲或许也是出于和自己一样的原因吧?
女人们捉住他的手脚,用粗糙的手抚摸他的身体。
那些手将他二十年来苦心建造的坚硬墙壁轻易推倒,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暴露出来,任由践踏。
冷寂云想喊,想哭,想死,可是没有力气,没有眼泪。
心底里的那个自己在替他哭泣。
父亲,我终于明白你为何恨我。
终于明白为何过了二十年,你见到我时,仍然觉得屈辱难堪。
我应该感谢你,没有杀死我。
我不相信神明,可是它们也许真的存在,所以这是我没有体谅你而得到的报应吗,让我承受和你一样的痛苦屈辱,让我和你一样把恨发泄在带着污点出生的孩子身上?
不,不会有孩子!当然不会有!
我会生下他,然后折断他的手脚,将他溺死在水沟里。
父亲,你不够狠心,所以我还好好地活着。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怒吼自天外而来,炸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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