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诚把这几日回家晚的缘由给妻子和母亲简单说了一下。
郑红梅觉得打个扑克也能赚钱,是黎大诚的本事,黎母则觉得儿子压力大,只要不耽误工作,男人嘛,聚在一起打个扑克,放松放松也没什么。
唯一不高兴儿子忘记自己今天去医院的事儿,在黎大诚说自己打扑克赚钱后,都烟消云散。
黎母还兴致勃勃问儿子,“你不是说赢钱了吗,那钱呢?”
“嘿嘿嘿,妈,钱我自己收着了。”黎大诚说道。
另一个屋里的郑红梅听到这话,偷偷地笑,心道,你儿子把钱给我了。
却不知,黎大诚说完这话,从裤子里黎母缝的暗兜里又慌慌张张掏出几张,塞给自己老娘,比之前给郑红梅的薄,但有三张五十的,加在一起将近四百块。
黎母高兴的不得了,一边收钱,一边偷偷看屋外,没发现儿媳妇,高兴地说,“好吧好吧,你自己收着吧。”
说来好笑,这婆媳俩虽然势如水火,做出来事却异曲同工,黎大诚对自己可以同时安抚老娘和妻子很是得意,其实他并没有把所有的钱拿出来,鞋垫下面还有一百多呢。
收了钱的黎母还没忘趁着这个机会在儿子面前上点儿媳妇的眼药,“你不知道,今天早上你那媳妇脸黑得呦,我都没敢说话,把又春都吓得够呛,怕你媳妇找你事儿,还做了中午饭。”
听到今天中午饭是儿子做的,黎大诚嘴上说,“小孩子锻炼锻炼。”心里却高兴的不得了,觉得儿子比自己有出息。
晚上,黎母和郑红梅将黎大诚打牌赢钱的事告诉了又春。
婆媳俩说这事儿主要是炫耀一下黎大诚手气好。
不过又春听着却觉得怪怪的,见奶奶和母亲对父亲又出去打牌毫无异议,甚至还因为父亲赚钱了觉得挺好,他忍不住泼了冷水:
“爸爸在哪儿打牌啊,钱那么多,别是赌博吧,这么成夜成夜的不回家,白天上班能有精神吗?”
“怎么说话呢,你这孩子?不就是打个牌吗,怎么就赌博了,再说你爸爸也是为了给咱家多赚的钱,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会不会说话啊。”郑红梅忍不住大声训斥起儿子。
黎母本来也不太高兴孙子这么说自己的儿子,但是听到儿媳妇这么呵斥自己的宝贝孙子,就忍不住护了两句,“小孩子,说话不注意常有的事儿,你嚷他干什么,春儿,答应奶奶,以后不许说这么说你爸爸,什么赌博,怪吓人的。”
婆媳俩都觉得孩子将打牌和赌博混在一起,说话太不中听。
赌博那是什么,那是犯罪,他们家是本分人家,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儿!?
又春平时在家里,就是个宝贝蛋,别说黎家,就是郑红梅的娘家人,都把黎又春捧得不行,郑红梅的母亲,也就是又春的姥姥,天天夸自己的外孙是文曲星下凡。
在夸奖又春这件事儿上,闹得很僵的两家人,难得有意见统一的时候。
像今天这么劈头盖脸挨顿训,在又春生活中,是非常少见的,尤其是郑红梅,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又春说这么重的话了。
又春听后,“哦”了一声,不吱声了。
其实他并没有改变他的看法,这打牌就是有赢有输,爸爸又不是港片里的赌神,只他赚钱,旁人都输钱,他们家都这么穷了,一两块钱都要算计着,爸爸这样成夜成夜的不回家,和人家打牌,真是个赚钱的途径?
不过看着奶奶和妈妈都对爸爸的行为不以为然,他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用。
他们只会当他是小孩子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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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又春,你班物理老师发卷子了没,期末模拟一那张,你写完了没,你写完我看看。”
第二天一早,骑车上学的黎又春看到了住在前楼的吕明。
“我现在给你吧,你下了第一堂课课间给我,我们今天第二节课是物理,可能要用。”黎又春说道。
“行。”
两个男孩停下自行车,打开书包,一个套卷子,一个等着接卷子。
不时有住在电厂宿舍其他骑车上学的孩子路过,和二人招手。
在外人看来,吕明是性格有些腼腆内向的黎又春,数得上来的好朋友之一。
尽管当事人或许并不这样认为。
每个电厂宿舍长大的孩子,都有一个童年阴影,叫做黎又春。
吕明和黎又春同岁,也是电厂员工子女,父亲吕谦是操作间的工人,居住在黎又春家前楼。
他和又春都是附二中的学生,同一个年级,但不是一个班。
若说黎又春是别人家的好孩子,吕明就是那个拎出来对比的熊孩子。
院里谁家的玻璃碎了,小姑娘被欺负了,养的花被折了……
哪里有恶作剧,哪里就有他。
淘气地不得了。
黎又春的爷爷刚生病那会儿,吕明的父亲吕谦到黎家看望老爷子,黎又春的爷爷虽然不是电厂的员工,但因为常常出去遛弯儿,大家都认识他,老爷子生前乐于助人,又有一身手艺,免费帮街坊邻居修个自行车、通个下水道,甚至是修电视都有那么两刷子,晚辈们都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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