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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包括秘书的申宗申仕谨、曲文曲墨封,门下的郝旭郝文君、孙琳孙宗昭、文履文子坦,中书的丁斐丁文侯、李休李子朗,以及御史田毅田仁卿等,总共一十三人,先分郡按查司隶和兖州。

诏书一下,曹洪当场就怒了——我此前为是勋所劝,放弃了很多田产,把资金都投入工商业,如今皇家说要收回山林池泽,好吧此亦历代传统,就算要缴四成税,我也咬着牙认了,但你对于工商业也课重税,还要我把工坊中没什么技术,纯体力工作的小工都遣返务农?这是一定要我破产是吧?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子廉使门客串联权贵,连上三道奏章,请皇帝收回成命,曹髦理都不理。最终曹洪便在朝会上发难,并且指着崔琰的鼻子大骂:“汝等擅改先帝之政,与民争利,实今世之桑弘羊也!”众人皆惊,心说曹辅国竟然知道桑弘羊,了不起啊,学问见长哪!

崔琰反驳道:“辅国慎言,安可以贾竖以比崔某?”桑弘羊为汉武帝革新政治,管理财政,好处是充实国库,有力地支持了对匈奴的战争,坏处是涸泽而渔,压榨工商的同时也毁坏农事,功过自不易评。但让崔琰最受不了的是,那桑弘羊出身商贾之家,你怎么能拿他来比我这正牌的士大夫呢?!

二人唇枪舌剑,当廷辩论。崔琰论口才即便比不上是勋,亦当世矫矫者也,而曹洪事先准备好的种种理由,都是门客们教他的,很难临场发挥,深入阐述——他总不能明言,皇帝你这么做是会让我破产的,要么你掏钱补偿我——所以很快就败下阵来,被噎得哑口无言。曹洪气急了,竟然抄起笏板,直击崔琰之首,幸亏夏侯尚见势不妙,赶紧从后面抱住了他,只把崔季珪的梁冠打落在地,否则以曹洪的力气,崔琰可能当场就头颅崩裂,脑浆子洒一地啦……

曹髦勃然大怒,即命将曹洪逮捕下狱,御史论处。曹洪在牢里还不依不饶,甚至接见门客、故吏,要他们严守山林、工坊,不可放御史和出刺使进入——“吾宁死,不可使子孙无赀财也!”

御史上奏,说辅国曹洪殿上失仪,混乱秩序,袭击大臣,但念其旧功,应当罚金。曹髦心说他都差点儿把崔琰给打死了,怎么能够如此宽松放过?直接就给驳了,要御史再议。

曹洪子曹馥、曹震等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找人帮老爹说情。病榻上的夏侯惇指点他们,要想救子廉,除非太皇太后出马。所以最终他们求到了山阳公主头上——那是太皇太后卞氏亲生之女啊,卞氏所生曹植、曹彰、曹熊等皆死,光剩下一个曹丕,此前差点儿卷入谋逆大案,哪儿还敢掺和这类事儿啊,那就只剩下山阳公主可以帮忙递话啦。

果然通过山阳公主的求情,卞氏出马了,对曹髦说:“陛下必欲杀子廉耶?须知梁、沛之间,非子廉无有今日!”曹髦还挺委屈,说我怎么可能屠戮先帝所留重臣呢?我只想给他一个教训罢了,但你瞧,曹洪他本人不依不饶的……他要是肯赞同新政,并且向崔琰道歉,我马上就能放他出来。

卞氏说曹洪位至辅国,国家上公,崔琰只是亚相而已,他怎么可能拉下脸来向崔琰道歉啊——“崔季珪若能服其心,如蔺相如服廉颇,子廉必负荆请罪。然今势不可为也,若久囚禁,必寒功臣之心。”即以太皇太后命传旨,使宽放曹洪,命其归家,闭门反省——你别再出来惹事儿了,希望时间可以消除你和崔琰之间的嫌隙吧。

曹洪这个气恨啊,回到家里整天拍桌子摔碗,咒骂道:“何宏辅之病耶?昔不肯治崔某,乃使小人得志,此皆宏辅之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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