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好气派。
陈贵是请陆皓山赴宴,不过这宴请,是家宴,气派是陆皓山第一次看到陈宅的第一感概,青砖绿瓦粉墙,门案前立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子,门槛边站着四个凶脸的恶奴,大门的门楣上,龙飞凤舞写着“陈宅”二个大字。
古代等级分明,不是什么人都能自称本王本官,也不是什么房子都能称什么府什么第,虽说陈贵的房子和竹山村那李向财的房子有得一拼,占地广,装修豪,花了不少心思,但是因为功名和地位方面的原因,小小县丞,只敢自称为“宅”。
“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真是太失礼了。”就在陆皓山感叹陈贵这豪宅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时,那大门突然中开,陈贵率着率着二个儿子,亲自迎了出来。
“陈县丞不必客气,本官也是刚刚到而已。”有了一个多月的掩饰,陆皓山不再像刚刚赴任时鼻孔朝天,面无表情,而是笑着对陈贵说。
果然,收人手短,吃人嘴软,陈贵心里暗暗想道:那八十两的润笔费没白给,想想第一次见面时,那可是没有这般礼仪周到的。
“阿文阿武,这位是县官大老爷,你们还不快点行礼”
跟在陈贵后面的两个年轻人连忙向陆皓山行礼道:“拜见老父母。”
县令就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很多读书人都称县令为老父母,与普通老百姓的称谓区分开来,不用说,这两人是读书人。
陆皓山眯着眼睛说:“陈县丞,这两位公子是你的儿子?”
“什么公子”陈贵连忙谦虚道:“犬子,陈文,陈武,这二个不成器的东西,陈文去才考了秀才,而陈武尚无功名,现在还是一介白身,真是把下官的心都给操碎了,大人是天启进士,那可是学富五车的大人物,还请县令大人多指点犬儿呢。”
“好说,好说。”陆皓山打了一个哈哈胡弄过去。
用空闲时间收二人为弟子、慢慢经营,利用陈氏一族的影响力慢慢控制这江油县,倒是一个取巧之道,可惜现在时不待我,陆皓山并不想费这个功夫,更耐不下心指点这两个所谓的“后进”。
再说这陈氏一族是自己掌控江油县最大的一块绊脚石,自然不希望有太多感情和牵绊。
那个名叫陈文倒是一个机灵的角色,在一旁提醒陈贵道:“爹,我们快把老父母迎进去吧,都在门口待了这么久了。”
“对对对,都怕我看到大人都激动得忘了,大人,下官已经准备了一席家宴,里请。”陈贵一边说,一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请。”陆皓山也没有客套,点点头,率先往里走,而陈贵稍稍落后半个身位,跟在旁边指数,显得非常殷勤。
一进里面,只见宅中有园,园中有树,树旁有池,池中有鱼,假山、凉亭、侧廊点缀其中,设计巧妙,层峦叠障,陆皓山没想到在江油这种小地方,还有一处这么漂亮的宅子,不由点点头道:“不错,陈县丞,你宅中这园子是出自名家之手,嗯,有苏园的风格”
“大人果然明察秋毫,设计这小园的,的确是一名苏州府的名师,没想到大人学富五车,对园林也这般有研究。”陈贵在一旁恭维道。
“非也,本官曾陪着恩师游遍苏州的园林,多少有些了解。”
陈贵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不知大人师承何人?”
像这种书呆子也能谋到一个官职,不是用银子打点,就是有大人物关照,不过就陆皓山那派头还有衣着看来,这位新任的县官大人极有可能出自寒门,估计也没多少银两打点,还是“上面有人”的机率大一些,现在陆皓山无意中说与恩师游遍苏州园林,陈贵一下子紧张起来。
明末土地兼并成风,而苏州有名的园林,不是被大官割据,就是被富商占有,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而陆皓山的恩师却能一一游遍,那来头一定不小,这个打听清,肯定没有坏处。
“说出来陈县丞莫要笑话,恩师说陆某愚钝,说出去有损他的名声,不许说出他的名号,更不能打着他的旗号行事,一言难尽。”陆皓山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好像说一件很不光彩的事。
“大人真是说笑了,这是令师对大人爱之恨,恨之切,或许是故意有这种方式来鼓励大人好学上进。”陈贵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还是很识大体地说道。
“但愿如此。”陆皓山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达么自己故弄玄虚的目的即可,免得说多错多,于是故意错开这个话题道:“陈县丞,你这宅子真是气派,估计放眼整个江油,也属这里最为讲究了。”
如果是别人夸奖自家的宅子,陈贵要是心情好,肯定会眉飞舞介绍一番,可是问话的人人是新任县令,他马上解释道:“大人,这是陈某祖上传下来的基业,先人们好不容易攒下一点基业
,可是陈某屡试不中,最后只能做一个县丞,这县丞一职俸禄微簿,不仅没有拿银子回家,供奉双亲、培育年轻一代,反而要家里补贴,大人别人这表面光鲜,实则外中干,打肿充胖子罢了,其实一早就入不敷出,其实陈氏一族的产业到陈某手中,反而是衰落了,唉,不堪回首,不堪回道啊。”
要要让新任的县觉得自令大人觉得己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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